【六朝清羽记】第九集[河图实体] 仙侠武侠
作者:弄玉&龙璇书系:绯梦之都出版社:河图文化出版日期:2010-04-09
程宗杨与众人失散,独自遇见了美人鱼般的小紫,能够变身的幼稚少女是受到海神眷顾的意外吗?小紫向程宗杨指出了一条通往鬼王峒的道路∣龟纹古道,却走进了巨大的古代遗迹,在这荒圮的乱石堆中潜伏着巨大危险……
【第九集】第一章:奇险
云氏商会用的都是军马,白湖商馆的走骡也腿长体健,朱老头那头草驴混在里面,活像一只大耗子。
程宗扬很体贴地告诉他,如果急着有事就先回吧,自己跟着脚印走就行。反正鬼王峒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大家有缘的话,下次来南荒说不定还能见面,到时就把向导的钱给他结了。
程宗扬一通鬼扯,朱老头听得脸都绿了。
朱老头这人吃不得软的,云苍峰一客气,他那把山羊胡立刻翘到天上,用鼻孔说道:「殇侯哪儿是那么容易见的?换作你六弟来还差不多!」
几只金黄色的猴子在林间出没,忽然队伍里传来女子的惊叫。一只猴子从树上垂下,抓住乐明珠的头发,扯掉她头上那圈白色的狐毛,然后做了个鬼脸,飞快地跳上枝桠,消失在林中。
朱老头嘿嘿笑道:「这山里的猴子就喜欢抢人的东西。别怕,不就几根白毛吗?大爷再给你弄一个。」
「我去追。」说着程宗扬追了过去。
猴子在树枝间飞快地跳跃着,金色的皮毛时隐时现,一边跑,一边不时停下来朝程宗扬龇牙咧嘴,还抓起树上的果子乱砸。
程宗扬只好咽下这口气。猴子在树上跑,自己在地上追,辛苦不说,还要小心不被藤蔓绊倒。好在那猴子跳跳停停,一直没逃出视线。
「砰」的一声,投篮命中。那猴子脑袋被果子砸中,在树枝上晃了一圈,然后头下脚上地栽下来,在草中微微喘气。
回头看时,商队早没了踪影。眼前净是一模一样的树木枝叶,连自己从哪个方向追来都辨不清楚。
程宗扬放声高喊,叫声惊动了一群白首翠羽的野鸟,扑扑擞擞从林中飞起,随即又陷入寂静。
「喂!」程宗扬叫了一声。
「程头儿……」小紫欣喜地扬起小手。
程宗扬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娇美的小美人鱼游到岸旁,然后露出水面。她的鱼尾已经消失不见,赤裸着雪白的双腿踏到岸边绿茵般的草地上。刚从水里出来,小紫身上没有任何衣物遮掩,只在腰侧束了一只海兽皮缝制的小袋子。
小紫似乎还不知道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有什么不对,笑靥如花地走到岸上,阳光透过林叶,斑驳地洒在她雪滑的胴体上,在晶莹的肌肤上映出一层淡绿的光泽。
这样看着少女稚嫩的肉体,竟然有种犯罪的感觉……程宗扬干咳一声,「你的衣服呢?」
小紫低着头拿出一条白色的棉布巾,忽然「咦」了一声,跑到程宗扬身后。她蹲下来,同情地说道:「小猴猴怎么了?好可怜哦。」
小紫拨了拨猴子的小爪,然后仰起脸,央求说:「救救它好吗?」
「我们可以把它种活啊。」
「我们挖一个坑,把小猴猴种到里面,然后浇上水,小猴猴就会长大。」
程宗扬为难地说道:「可惜我们没有挖坑的工具。」
「好可怜啊……」小紫失望地收回手,眼睛盯着小猴子,一边起身,将雪白的棉布巾放到腿间。那布巾只有程宗扬手掌大小,四角系着细绳。小紫笨拙地将两侧细绳系在一起,却总是系不好。
看着她小手在腰侧稚拙的动作,努力想把那块巴掌大的布片系到腹下,程宗扬鼻血都快飙出来了。小姑娘两腿微微分开,细嫩的小手将雪白的棉布巾按在下腹,布巾四角的细绳低垂下来,在雪嫩的大腿内侧摇晃,一眼望去,触目满是晶莹的肌肤。
克制住心底的激荡,程宗扬低笑道:「这么笨,连带子都系不好?」
「哦?你以前不穿内衣吗?」
手指不可避免地碰触到少女腰侧的肌肤,那种滑嫩的触感让程宗扬心头一阵荡漾。似乎是觉得痒,小紫咯咯轻笑起来。
「因为程头儿是好人啊。」
……这支海兽牙齿磨制成的利锥足以刺穿这个男子的脖颈。只要避开他颈侧两条大动脉,顺利穿透他的喉管和气管,他就会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也无法呼救,只能像濒死的野狗一样挣扎,抽搐着流尽最后一滴血……
程宗扬放开手,笑呵呵地抬起头。
「程头儿……」小紫软软说着,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颗水果。
小紫吓得躲了一下,然后又高兴起来,「小猴子活了呢!」
「是啊。」小紫把陷入股缝的棉帕拉好,然后穿起衣服,一边好奇地问:「你们要去哪里?」
「小紫,你知道路吗?」
「一直游到鬼王峒?」这恐怕要游上几天几夜,程宗扬自问没这个本事。
程宗扬断然道:「那好,我们一起走。」
程宗扬无奈地说道:「我和他们失散了。」
被鲛人击败后,碧鲮人曾经试图离开海洋,到内陆生活,但南荒闷热的气候对他们造成的威胁,丝毫不逊色于鲛人的鱼叉。经过数次不成功的尝试,碧鲮人没实现定居陆地的梦想,却与鬼王峒有了最初的接触。
那几乎是南荒唯一可以长距离通行的道路,形如龟背花纹的石径绵延穿过丛林、山坳和沼泽,一直延伸到大山深处。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仰起头,呆若木鸡地望着眼前的废墟。
小紫发呆地看着这一切,过了会儿才可怜兮兮地说:「小紫好像是迷路了……」
这就是相信一个弱智的代价。程宗扬没办法责怪小紫,只能怪自己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明知道不可靠的目标上。这会儿天知道自己在南荒哪个方位、离商队有多远。
小紫有些胆怯地看着周围,然后抱住裸露的手臂,小声道:「好冷……」
这样美丽的面孔,即使是白痴也可以原谅的吧。程宗扬肚子里叹息一声,突然莫名地一阵心惊肉跳。他不安地望望周围,除了那座废墟,并没有什么异常。
看得出,这处废墟是某座远古建筑的遗迹,有宽阔而积满碎石的走廊,折断的石柱和倒塌的墙壁构成的房间。程宗扬尽量挑选容易通行的地方,七绕八拐,终于发现一处比较干净的角落,他让小紫乖乖坐好,然后道:「我去找些东西吃,你不要乱走。」
程宗扬想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那柄珊瑚铁制成的匕首,用刀柄在石头上刻了个三角标记。废墟面积足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残存的断垣残壁形状大都相似,程宗扬怕自己迷失了位置,一边走,一边沿路在醒目的位置刻上标记,最后一道刻在门上,这才进入森林。
废墟灰白色的石块寂然无声,石上自己留下的标记清晰。程宗扬带着猎物,沿着自己留下的标记一路走进废墟。东绕西拐走了差不多半刻钟,隐约看到最后那个标记。忽然,耳边仿佛传来小紫低低的抽泣声。
那个抽泣声一闪而过,废墟又恢复了平静。程宗扬匆忙辨认着石上的标记,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刚绕过小紫隐蔽处的巨石踏进两步,就仿佛撞在一张无形的大网上。
程宗扬仍保持着刚闯进来的姿势,四肢张开,大字形悬在半空。连手中的野兔也僵硬地飞在半空。他急忙往角落里望去,眼前空荡荡的碎石上生着发黑的苔藓,完全不是自己和小紫分手的地方。
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程宗扬头颈都无法转动,他勉强转过眼珠,只见一条生满黑色毛刺的尖腿正从头顶的方向伸入眼帘。
程宗扬背后掠过一阵寒意,是阴蛛。自己曾经在南荒遇到过,但那只体形比它小了许多,更没有这样可怕的嘴巴……
程宗扬竭力抬起手臂,想伸进背包。以自己现在的力气即使同等粗细的麻绳也能挣断。但看似脆弱的蛛丝不仅结实之极,而且充满黏性。自己使尽力气,也仅能把蛛丝拉得变形。
突然,一股鲜血淌到手背上,顺着手臂流到脖颈中。程宗扬喉结狠狠动了一下,就在自己手掌边缘,那只脸盆大小的阴蛛从腹部下方伸出一根尖刺,刺穿了野兔的皮毛。
如果被这玩意儿扎一下……程宗扬打了个冷颤。
程宗扬大叫道:「别过来!」
「快跑!快跑!」
「程头儿……」小紫怯生生地小声道:「你怎么了?」
那只野兔已经被阴蛛吞食干净,只剩下一张空皮悬在网上。阴蛛拔出尖刺,四颗黑宝石般的复眼同时朝另一只猎物看来,那根滴着红褐色汁液的尖刺缓缓挺起。
对于体型较大的猎物,蜘蛛通常会用丝把猎物裹起来,确定它无法挣扎,再开始猎杀。很显然,这只刚吞食过野兔的阴蛛并不饿,只是它把程宗扬的脑袋当成猎物,像纺一粒茧那样,用蛛丝把他脑袋一圈圈缠起来。
「不……不……」程宗扬努力吐着字,想阻止小紫自投罗网。
这个男子真的很笨,她握着那根尖硬的兽牙锥,心里想:连自己重刻了标记都没看出来,就那样闯进阴蛛的巢穴,让他被阴蛛吞食掉,场面肯定很好看。但如果有鲜血,小紫会更喜欢……
紧要关头,一个破锣般嗓子响起,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该答话的朱老头似乎也愣了,过了会儿才嘴硬地说道:「没错,就是这儿!那个……啊,咱们说过的,今天就在这儿歇!」
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小紫心里浮现一张脸色青黄的面孔。祁远道:「是不是走错路了?」
废墟外吵嚷声响成一片,程宗扬耳朵被缠住,只勉强能听到一阵嗡嗡声。小紫眼睛转了几下,然后拿起兽牙锥,用力朝一根蛛丝挑去。
「这……这是从哪儿说起呢?」
祁远唠唠叨叨说着这一路的事,虽然婆妈了些,好歹程宗扬大致听明白了。
凝羽和谢艺仍不肯放弃,众人便与两人约定了会合的地方,然后和朱老头一同赶往他所说的村子。谁知那老家伙也迷了路,不知怎么摸到这片废墟。还算来得及时,正好救了程宗扬一命。如果晚来一步,他免不了也和那只野兔一样,只剩下一张空皮囊了。
乐明珠走时没找到小紫,向她告别,这时遇到,可把小丫头高兴坏了。再接过程宗扬递来的朱狐冠,乐明珠更是开心,几乎想搂着他亲上一口。
众人在废墟中清理了几处地方,将队伍安置下来。凝羽和谢艺两人始终没有回来,程宗扬虽然心头忐忑,但想到谢艺和他那把不起眼的刀,就放下心来。
「嘻嘻,你脸上都是草药,没有可以亲的地方呀。」
乐明珠皱起小鼻子,鄙夷地说:「我才不和你亲嘴呢。」
「小紫好可怜哦。那些人对她一点都不好。」
「村子里的人,还有鬼王峒的坏蛋们。喂,我们帮小紫找到妈妈,然后把她带走吧。」
「让她当我的小师妹好不好?」
「那有什么!」乐明珠不服气地说:「我这么笨,师傅都收我了呢。」程宗扬大笑起来。
连这样的条件都摆出来,这丫头对小紫还真是好。程宗扬翻了翻眼睛,「我又不是没亲过。」
程宗扬怔了一下,当时乐明珠曾经提起过,但因为被鲛人袭击,自己忘了询问。「你也知道人工呼吸?」
「是你们那本医药大典上传下来的吗?」
小丫头叽叽咯咯说着,不远处,商队的汉子们已经吃完食物,正在搭建帐篷准备宿营。
废墟中心位置有一处空地,灰白的岩石上溅着暗红色的血污。望着地上的图案,程宗扬颈后毛发一根根耸起。
祁远脸色发白:「这里是鬼王峒?」
「什么营地?」
易彪扭过头,寒声道:「朱老头,你挖好坑让我们跳?」
程宗扬摸着鼻侧刺痒的部位,沉声道:「朱老头,你给我们说清楚。怎么这么巧,把我们带到鬼王峒的营地来?」
程宗扬朝四周望去,心头突然一凛,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好像自己床下卧着一条毒蛇,在自己视线未及的角落里张开锋利的毒牙……
一声金属般的鼓声响起,接着外面的马匹嘶鸣起来。
仿佛从地狱传来的鼓声越来越近,易彪当先带着他仅剩的三名手下闯出去,接着剩下的人也纷纷奔出。
商队与鬼王峒交手几次,不是伏袭就是遭遇战,像这样双方对垒的状况还没有出现过。众人互视一眼,程宗扬断然道:「易彪,你打过仗,你来安排!我们都听你的!」
他旁边的护卫答应一声,将商队的健马迅速牵到废墟入口的地方。云氏商会的马匹都是精选的战马,在他的操弄下,十几匹战马头尾相接地盘腿卧地,形成一道半月形的屏障。
要命的时候武二郎和苏荔又不见踪影,剩下的花苗人商议片刻,卡瓦带着仅存的两名花苗汉子也加入进来,易彪将小魏、祁远和一名使弓的花苗汉子放在战马围成的屏障之后,让他们使用的弓弩作为远距离第一道攻击力。自己和两名同伴拿起刀枪和沉重的钢盾,品字形站在战马前,形成一个突出的箭头。程宗扬、吴战威、卡瓦和另一花苗汉子埋伏在马匹后,随时准备接手。剩下的人,包括花苗族的女子、云苍峰、乐明珠和小紫全部退进废墟。
「明白人啊。」祁远很佩服地感叹道:「吹牛的时候坚决吹牛,保命的时候坚决保命,丁是丁卯是卯,该逃就逃一点都不含糊!」
易彪手里的长枪缓缓举起,众人立刻都闭上嘴。
「呵……喔……」
这些战士与商队曾经见过的鬼武士有着同样的种族特征:狰狞的鬼角,丑陋的面孔,岩石般强壮的身躯,尖利的牙齿和神秘的纹身。唯一的区别是他们头上的鬼角像刚刚生出来一样细小,显得很新。
「易彪!」云苍峰在后面沉声喝道:「不用说了,他们听不到。」
易彪的投枪揭开了厮杀的序幕。旁边的鬼战士无视于同伴的死亡,他们眼中闪动着嗜血的红光,嘶嚎着朝商队扑来。
旁边的花苗汉子说了几句,意思是祁远使弓的方法不对,没有把弓弦完全拉开,射出的箭矢缺乏力量。
祁远「呸呸」地吐出嘴里的树皮渣子,然后一龇牙,「这可是好东西!山榉树皮跟酒一混,就是上好的麻药!」
同样是来自鬼王峒前往白夷族的使者,在碧鲮族遇到的阁罗、蛇傀和黑舌,与这些鬼战士并不一样。鬼战士虽然有呼吸和血液,但没有自我意志,像傀儡一样受人驱使。程宗扬猜测,他们和易虎一样,都是被巫术炼制的行尸。
三个人伏在马鞍后,拚命放箭。这时小魏弩机的劣势便显了出来,他动作虽然利落,但绞弦的速度比拉弓慢了许多,花苗汉子放出三箭,他的弩机只开了两次。等小魏第四次绞紧弩机,最前面的易彪巳经扑过去,与冲来的鬼战士短兵相接。
这时虽是夜晚,月光却极亮。很明显能看出这些汉子受过严格的训练,战斗纪律极为严明。易彪虽然勇悍,却绝不轻易冒进,他掷出长枪的同时,已经操刀在手。交手时一手执盾,往侧上方挡住对手的兵刃,右手长刀向下劈出,一刀砍断了那名鬼战士的小腿。
这一幕让程宗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刚穿越这个世界时,曾遇到一小队骑兵遭受伏击,当时他们也采用类似的协同战术,以团体与敌方对抗,尽量避免单打独斗,在一个点上保持压倒性的优势。
这个攻击团体不仅配合熟练,而且采取的战术灵活之极,将自己仅有的优势发挥到最大。他们从半月阵的弧顶开始进攻,始终保持着与后方的呼应,距离半月阵最远不超过五步,以避免被敌人从后方包抄。
三人组成的攻击小组成为整个商队的刀锋,或者第一道防线。在他们背后,是十几匹战马组成的第二道防线。那个叫易雄的汉子极擅长操控马匹,每有马匹受惊或者受伤嘶鸣挣扎,他都抢先快速调整阵形。直到鬼王峒战士展开攻击一刻钟后,还没有一名鬼战士能够冲过这道简单得称不上战阵的阵线。
使用弓弩的小魏、祁远和另一名花苗汉子是第三道防线。小魏已经是第八次张开弩机,他的手虽然仍然很稳,速度却不避免地越来越慢。祁远拉弓的力道也渐渐跟不上节奏,射出的箭矢甚至无法穿透鬼战士坚硬的皮肤。不过他的麻药并不像真射在尸体上那样全无效果。几名被他射中的鬼战士虽然受创不重,动作却迟钝下来。
受到麻药效果的鼓励,祁远干脆放弃攻击,一门心思地替旁边的花苗汉子和小魏往箭枝上涂药。
「看好小紫!」
程宗扬松了口气,易彪的战术很有效,如果让这丫头上来,天知道她会捅出什么漏子来。
想到这里,程宗扬不禁佩服起这个剽悍的汉子来,手里就这十几张牌,还要扣起两张。只不过面对数量太过悬殊的对手,仍然坚持「永远保留一支预备队」的指挥官条例,纵然正确,压力也未免太大。
那些鬼王峒战士虽然身如铁石,力大超群,但相应的缺乏理智,就像一群凶猛的野兽,被易彪这个出色的猎人利用战术二击杀。
对方似乎也看出情形不对,铜鼓的声音突然一变,正在格斗的鬼王峒战士停顿了一下,然后分成两股,一股围攻易彪,一股朝半月阵冲来。
程宗扬与吴战威没有等太久,随着又一批鬼战士加入攻击,易彪终于发出信号。两人同时从鞍后跳起,一左一右朝前扑去。
吴战威会意,刚才看了这么久,对易彪的战术也球磨出一点门道来。他们两个没有与敌人纠缠,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抢到祁远身后,先把正在和他交手的鬼战士砍翻。然后吴战威肩膀一扛,把祁远挤到后面,自己挡在最前方。
卡瓦和两名族人仍然采用最简单的战术,三人站成一线,分别迎向鬼战士。很快三人身上都挂了彩,如果不是程宗扬带着吴战威和祁远来发,他们三个在鬼战士第一波攻击下就尽数送命。
程宗扬双刀同时架住铁斧,刀斧相交,锋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那名执斧的鬼战士喷出一口粗气,铁斧连续劈来。程宗扬一连挡了三斧,感觉自己就像一颗核桃,正被人用锤子一点一点敲碎,浑身的骨骼都为之震动。
头顶的鬼角是鬼王峒的种族标记,程宗扬曾遭遇的鬼武士,鬼角比坚铁还要结实,寻常钢刀砍上去立刻就会卷刃。而这名鬼战士的鬼角却微微一顿,竟然被刀锋切开一半。
他张开口,被切掉半截的舌头费力地吐出两个字:「达古!」接着鲜血透过皮肤,从他每个毛孔中流淌下来,黝黑的皮肤迅速干枯,变成一具干尸。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巫师从林中出现。他穿着灰色的长袍,额头的鬼角呈螺旋状,又粗又长,依稀带着血迹。月光下,巫师脸色一片惨白,他面容皮肤松弛,像帘子一样一层层垂下来,几乎遮住眼睛。
带着金属颤音的铜鼓声响起。巫师一手握着木杖,盘膝坐在一只巨大的阴蛛背上。阴蛛尖长的触肢弯曲着支撑身体,那张铜鼓悬在它腹下,两条尖肢不停敲击着铜鼓。
越来越多的鬼王峒战士从林中涌出。这是他们遇到的最大一股敌人,超过他们五倍的鬼战士一点一点逼近战马组成的半月阵,连易雄也加入战斗。
吴战威的大刀被祁远拿走送了人情,这会儿只拿了一把普通钢刀,用着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渐渐的,他们被逼到半月阵后面,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伤。
「我是阁罗的朋友!」程宗扬豁出去,大叫道:「一起干过同一个女人的亲密朋友!」
「看到了吗?那个是献给鬼巫王大人的新娘!我们是给鬼巫王大人送亲的队伍!」难得这堆半死人有个能动舌头的,程宗扬像捞到稻草一样叫道。
「叮」的一声,程宗扬手中的钢刀被一柄粗糙的长刀荡开。刀锋贴着他的肩膀劈过,只差寸许就能将他整条右臂砍下来。
一道白色的流星疾掠而过,白翎羽箭硬生生穿透鬼战士额头,强大的冲击力使鬼战士头颅猛然向后一仰,轰然倒地。
旁边的武二郎一脸怒气,看谁都目露凶光,好像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欠了他二百多银铢。
「你们冲撞了召唤神煞的密营。无论是谁都只有死!」巫师并没有被苏荔的箭术震慑,腹语中充满了傲慢和狠毒的意味,「花苗的阿依苏荔,达古会把你制成一具行尸,进献给巫王大人,你美艳的身体,会成为这些战士最好的玩物!」
鬼战士残缺的肢体比他们活着的时候更加可怕,场中的异变让所有人都心生寒意,连负责守卫小紫的乐明珠也禁不住玉脸发白。
「篷」的一声闷响,上百斤重的岩石砸在那具无头尸体的胸口,一下把它撞出十几丈远。尸体直飞出去,连人带石撞到那巫师身上。
巫师根本没有将这支商队放在眼里,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把达古砸得狼狈不堪,一时间忘了反击。
巫师腹部像青蛙一样急剧起伏着,脸上松驰的皮肤不住掀动。
苏荔啐了一口,张弓一箭射杀与卡瓦交手的鬼战士。这边武二郎根本不用煽动,单凭是达古那几句话,武二爷要不干挺这孙子,就是小娘养的。
巫师坐在地上,木杖急忙一摆,最前面的鬼战士放开众人,挡住武二郎的去路。武二郎双刀一错,两道刀光交叉掠过,只一个照面就把他砍成三截,毫不停顿地闯进鬼战士的阵营。
武二郎的五虎断门刀比程宗扬高出不止两个级数。顷刻间,敢挡他虎威的鬼战士便三死二伤。巫师帘子一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惧意。他腹部的呼叫声越来越急促,剩下的鬼战士纷纷奔来,一圈圈围在他身旁。
武二郎双刀如同双虎,咆哮着在身周盘旋飞舞。他脖颈中金黄的虎斑霍霍直跳,隆起的肌肉犹如镔铁,仿佛蕴藏着无穷精力。
巫师惧意越来越浓,他一边望着外围武二郎飞舞的双刀,一边用木杖在地上飞快地画着什么,腹部的鼓动也越来越急促。
「嗷……呜!」
那只阴蛛本来已经挺起腹部的锥尖,那声虎啸使它本能地伏低身体。接着,只大脚从天而降,狠狠踩住它的背脊。
黄绿色的浓汁从刀锋下迸射出来,阴蛛躯体被牢牢踩住,八条触肢挣扎着扭曲成一团。武二郎狠狠唾了一口,然后抬起头颅,饿虎般恶狠狠盯着人群中的巫师。
那名鬼武士毫不反抗地束手待毙,任由巫师割断自己颈部的大动脉,采取血液,其余的战士疯狂地朝武二郎扑去。程宗扬看得莫名其妙,武二郎在外面杀,巫师在里面杀,难道嫌这些鬼战士死的不够快吗?
程宗扬心里一动,急叫道:「武二!小心他的巫术!」
吴战威与易彪对视一眼,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两个也是使刀的好手,但做梦也想不到武二郎还有这种刀法。武二郎放弃了大开大阖的五虎断门刀,双手以刀贴臂,就像是在斗室中与劲敌搏命,双臂疾展疾收,时屈时伸,每一击最远只有三寸,更多的时候他手臂不动,完全依靠腰膀的力量狂冲猛撞,在最短的距离内将腰膀腹背的力量使到最大,招法绵密而狠辣,速度极快,如同将整个人变成一柄淬过火的兵刃,硬生生从鬼战士中蹚出一条血路。
「远方来的妖魔……」巫师脖颈鲜血迸涌,用腹部费力地说道:「南荒的鬼神会吸干你们每一滴……」
巫师折断的头颅掉在地上,尸体扭曲成弓状。
巫师折断的脖颈间,鲜血慢慢干涸。在他脚下,一个拧笑的鬼脸图案清晰可辨。鲜血淋漓的图案正中,却多了一个浸染了血迹的草结。
云苍峰双手满是冷汗,连连道:「侥幸侥幸。」
朱老头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装模作样地东瞧西看,然后傲然道:「这些都是还没有完全炼成的新兵蛋子,要白夷族那些有这么四五十个,你们还想活命?」
朱老头嘿嘿一乐,「我就是随便说说。小程子瞧你,又当真了不是?嘿嘿嘿嘿……」
朱老头像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我的驴哇!」
这边武二郎抱着膀子晃过来,上下打量着程宗扬,啧啧道:「小子行啊,那帮鬼东西竟然没砍死你?啧,连道伤口都没留,运气不错啊。」
武二郎眉开眼笑地用肩膀扛了他一下,小声道:「啥叫折腾?啥叫折腾?不是二爷我吹牛,也就是咱们依依了,换成你那个不长翅膀的丫头片子,不够二爷翻腾的。」
武二郎瞪了他一眼,把双刀挎在腰间,哼着小曲离开。
鬼战士的尸体大都迅速腐烂,恶臭难当,谁也不愿意靠近。程宗扬把马匹转移到另外的角落,把缰绳一一系好。
程宗扬伸了个懒腰,这会儿手脸被蛛丝蛰出的红肿已经消退,只剩下草药的清凉感。自己的外衣给了小紫,身上就一套短褂,往好处说呢,至少明天不用洗衣服,不然这一身血污可真够瞧的。
以前常和段强打篮球的时候,自己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身材。紫玫曾玩笑说,就是自己的六块腹肌把她吸引住了,没想到跟了他之后,这个勤快的小伙子越来越懒,眼看着六块腹肌一块块合在一起,最后变成一大块肚腩。
一阵淡淡的香风飘来,程宗扬抬起头,看到苏荔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
苏荔横了他一眼,「和武二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苏荔在他身旁坐下,用树枝拨着篝火,过了会儿才淡淡道:「武二说你在打听蛊术?」
「你们六朝人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在南荒,解蛊也需放蛊人。」苏荔凤目一转,「你中了蛊吗?」
苏荔没有追问,她把那一小堆篝火拨得更旺,然后低声道:「阿夕是怎么回事?」
苏荔眼睛微微眯起,「你知道,阿夕是献给鬼巫王的新娘。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我们花苗的未来。哼,我知道阿夕一向调皮,胆子也大,却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竟然在这种时候被你骗得破了身子。」
苏荔盯着他,忽然「噗哧」一笑,「你能强迫阿夕?如果她不喜欢,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得不了手。」
程宗扬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对自己来说,阿夕只是一件他人送给自己的玩具。很多时候自己只是追求肉体上的快感,毕竟和自己在一起时,阿夕的心智被人封锁,想要交流也无从谈起。不过,苏荔却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甚至还为此准备原谅他们犯下的大忌。
苏荔奇怪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好的?连凝羽那样的人也愿意和你一起?」
一阵微风吹过,篝火跳动起来。苏荔看了他半晌,慢慢笑了起来,「你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阿夕虽然不知道轻重,总是没挑错人。」
黑珍珠在马群中「灰」了一声,竖起耳朵。苏荔轻轻拨着篝火,一边扬起手腕,不经意地拂了一下鬓发,红绸下,雪白的手腕犹如凝脂。
苏荔讶然看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就看到程宗扬身体猛然一弓,仿佛被一只坚硬的拳头击中小腹,把他打得蜷缩起来。
眼前一片虚空,看不到偷袭者的身影。
苏荔挽弓的手臂颤抖起来。
苏荔美目中透出惧意,「阴煞!」
【第九集】第四章:阴煞
苏荔目光沿着发丝移动,忽然一手拉起程宗扬,喝道:「走!」说着旋身跃出,姿势灵巧得如同一只飞鸟。
苏荔腿间的红绸飘起,露出大腿内侧雪白的肌肤。接着她丰润的肉体传来一阵波动,似乎被一只大手粗暴地抚弄着,腰臀间红绸被揉成一团,高耸的雪乳凹陷下去,雪滑的乳肉从红绸间鼓起,微微颤动。
苏荔美艳的胴体在空中僵硬片刻,然后猛的跌落下来。
「来自九幽的阴煞啊,花苗的阿依苏荔路过这里,」苏荔并膝跪着,双掌合在一起,颤声轻唱道:「她是花苗的族长,鬼巫王大人的仆从,以月光照耀下的金蝎起誓,花苗人没有冲撞鬼神的意思……」
「花苗人会献上珍贵的礼物。九溪的金砂和白夷的湖珠,将罗列在你面前,为她不经意的触犯赎罪……」
终于,苏荔恢复了呼吸,她低喘着,身体微微战栗。鬓侧发丝散开,一向从容优雅的面孔因为恐惧而苍白。
「尊敬的煞神,如果你正处于繁殖期,需要一个交配的对象,阿依苏荔会给你……」
冥冥中仿佛传来一声恶鬼般的厉笑。忽然,,团冰凉的气息扑面抓在脸上,程宗扬浑身的血液都被冻僵,只有右侧的太阳穴还在轻轻跳动。一股寒意从额角涌入,仿佛一颗冰珠封住太阳穴,冰冷的感觉使他无法呼吸。
就像一幕无声的哑剧在上演,剧中可以见到的演员只有一位女主角。苏荔丰美的玉体被粗暴地压在地上,接着她腰间鲜红的丝绸被一股大力撕开,那张丰滑雪腻的圆臀顿时暴露出来。丝帛撕裂的声音仿佛在一口玻璃瓶里回荡,然后她身体动了一下,一条大腿猛地抬起,让夹在腿间的红绸滑落。
苏荔腰肢像被重物压迫般向下弯曲,臀部被迫抬起,正对着燃烧的篝火。那条鲜红的丝绸从股间滑落,露出丰满浑圆的雪臀。苏荔肉体高挑健美,娇健的肢体蕴藏着过人的力量。她大腿修长而圆润,白晰的皮肤下,肌肉绷紧的轮廓显露出她的抗拒。然而发自内心的恐惧,使苏荔放弃了反抗。
忽然,苏荔腰肢像被折断般猛地扭了过来。她双膝仍跪在地上,上身却被拧得仰起。束在胸前的红绸边缘卷起,然后猛地掉落,两团高耸的雪乳向外一跳,就被拧住。丰满的乳房在无形的力量下变形,乳根凹陷,乳尖鼓起,鲜红的乳头被挤得挺翘起来,然后突然扁了下去。
充满真阳的气息散发开来,血脉顿时恢复畅通,受到抑制的热流反弹般大肆奔涌,,直透出皮肤,朝四方喷射。篝火的焰光腾然升起,光芒大盛,映出苏荔身旁一个血色的影子。
苏荔抓住这唯一的机会,眉梢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然后奋力挣开反剪的双手,反拧着身体握住一枝散落的箭矢,朝身后的幻影刺去。
雪躯半露的苏荔身体一软,伏在地上。接着她撑起身体,不顾一切地躲入程宗扬怀中,用惊恐的声音说道:「阴煞!是阴煞!」
一行字句从程宗扬心头流过:其一阳初始,萌于丹田。丹田者,性命之祖,生气之源,脏腑之本,经脉之根,阴阳之会,呼吸之门……
那股阴寒的气息并没有消失,而是绕着程宗扬飞快地旋转。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自己却能听到它嗜血的吼叫声在心头不断响起。
程宗扬不敢再移动身体,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让阳气自然涌动。逼近的寒意像被烈火烧炙般向后退去,与他保持着尺许的距离旋转,似乎仍在寻觅机会。
不远处,吴战威和易彪各自抱着刀,靠着一块巨石和衣而卧,对这边的情形一无所知。程宗扬毫不怀疑这边的声音被完全隔绝,不然只需苏荔一声惊叫,这两个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的汉子立刻就会发觉。
忽然,她腰肢猛地抬起,腰间的筒裙向下滑落,露出雪白的下腹。花苗女子从睡梦中惊醒,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紫色的筒裙无形中裂成两半,裸露出雪滑的身体。她双腿在空中徒然挣扎几下,然后猛地分开。
「小魏!老吴!」程宗扬放声高喊,声音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玻璃幕罩住,反弹回来。
花苗女子的衣裙一片片掉落下来,暴露出柔滑白晰的肌肤。她赤裸的胴体悬在半空,双腿被拉成一字形,大腿根部那团滑腻的美肉绽开着左右滑动,像被一根看不到的巨物来回挤弄,然后猛地向内凹陷,张开一个红嫩的洞口。
花苗女子被一个无形的怪兽奸淫着,下体仿佛塞着一根透明而粗大的圆柱,一直顶到肉穴深处。随着圆柱的进出,她柔嫩的蜜穴不住开合,蜜腔内娇艳的蜜肉仿佛直接暴露在空气中,能看到蜜肉每一丝屈辱的战栗和颤抖。
「是阴煞……阴煞……」苏荔玉体不停颤抖,对那个无形的物体充满敬畏与惧音心。
「阴煞是什么东西?」
「你刚才说繁殖期——它们也能繁殖吗?」
「生下小阴煞?」
程宗扬猛然想起蛇彝村那些裸尸。直到这一刻,自己才明白当时看到的那一幕意味着什么。
白夷族那次,被用来施法的蛇彝女子腹中也怀着阴蛛。难怪花苗人会坚持把阿葭的尸体焚烧掉。这一次,巫师的法术被武二郎打断,导致阴煞比他预料更晚出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希望他们能支撑到那个时候。
程宗扬咧了咧嘴,「比武二还热吗?」
苏荔丰腴的胴体与他贴得更紧。程宗扬心里升起一丝警觉,这样抱着人家白花花的肉体,似乎有些对不起武二那粗胚。他小心挪动了一下身体,避免碰到苏荔赤裸的肌肤。
花苗女子白晰的肉体被残忍地拧成各种形状,她双臂被拧到身后,坚挺的乳房仿佛被利爪扯住,左右摆动。阴煞仿佛把愤怒都发泄在她身上,在她大张的腿间疯狂地奸淫着。花苗女子娇嫩的肉穴不断扩张,吞吐着巨大的阳物,蜜腔富有褶曲的肉壁被反复捅直拉平,柔嫩的花心一直被顶到腹内深处。接着她臀肉被分开,臀沟上坚硬的蝎甲向上鼓起,柔软的肛洞随之凹陷。
花苗女子的凄叫声被完全阻隔,只能看到她痛楚而惊怕的表情。她手臂和小腿无力地低垂下来,脚踝的银铃微微摇摆,大腿仍平举着分开,股间两个敞露的肉洞不住变形,时而浑圆,时而狭长。她臀后的蝎甲被恶意剥开,浅银色的蝎尾像折断一样垂下,越来越长。
被拧成一团的女体从空中跌落下来,下一个瞬间,程宗扬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寒刺骨,能清楚看到空气中的水分在眼前凝结成霜。
这时的程宗扬早已苦不堪言,丹田中凝聚成一阳的气轮迅速消耗着自己的真阳,坚持到现在,几乎已经难以为继。
穿好套装的紫玫正立在门口,她弯下腰,一截光洁的小腿从裙下伸出,向后翘起,一手扶着鞋柜,一手正将一只精巧的高跟鞋套在脚上。忽然她上身毫无征兆地被推倒,鞋柜上的花瓶跌落下来,迸裂的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接着一个模糊血影从后撕开她的套裙,凶狠地侵入她体内。
接着是阿姬曼。正在舞蹈的她被一团血影拥住,雪白的肌肤迅速枯萎。然后是凝羽、阿夕,还有乐明珠……
真阳略一微弱,自己的神智就在不知不觉间被阴煞侵蚀。
程宗扬知道,那个世界,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异状随即消失,现出眼前的凄清冷月、莽莽丛林。程宗扬抬起手,将指上的鲜血用力弹出。
无形的玻璃罩刹那间消失,声音重新传入耳中。苏荔伏在自己膝上,赤裸的胴体微微战栗。程宗扬咬牙抬起手,指上的伤口仿佛结了一层细冰,鲜血凝结。
苏荔抬起脸,小心看着周围。接着惊叫一声,捡起散落的红绸,朝远处的花苗女子掠去。
【第九集】第五章:幽路
花苗女子低声唱着哀歌,小魏单膝跪在火堆前,一直等到火光熄灭,握着弩机的手指像石化一样。吴战威和易彪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
但最终他只能带一缕青丝离开。
昨晚那一个时辰,程宗扬感觉比走了十天还要累,这会儿坐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抬。但见到谢艺抱的身影,他顿时打了冷颤。
看到他也在这里,谢艺露出一丝欣慰,「她没事。可能是昨天太辛苦,旧伤复发。」
朱老头立刻抢过来,「我就说离的不远嘛!走不了几里就是大路!」
吴战威瞪了朱老头一眼,「害我们走了三四十里的冤枉路!」
乐明珠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云苍峰跨前一步,扶起小魏,「死者已矣。小兄弟,看开些。」
云氏商会那个叫易伟的汉子小腹被鬼战士扎了一枪,伤势最重。易彪等人用绳索结成网兜,把他负在马上。其余的伤者有些乘马,有些徒步。
「这光明观堂出来的,还真有两把刷子。」吴战威道:「那一枪把老伟肠子都扎出来了,竟然也让她救过来。彪子,你的肺怎么样?」
谢艺牵着他的座骑,缓步走在程宗扬身边,「凝姑娘的伤势是昨晚半夜发作的。谢某仔细探视了她的经络,未曾找到源头,只好封了她的穴道。」
沉默片刻,程宗扬叹了口气,放下凝羽的手掌,「如果我们昨天干掉的是阁罗该多好。」
「那样,咱们就有一头白象坐了。」
「这东西太害人了……」程宗扬自言自语说道。
「是云中客吧。」谢艺道。
「云中客是游历大家。他的游记在下曾经一一拜读过。」
云苍峰肯定是看出些端倪,但程宗杨一点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谢艺在旁边道:「云执事想必对山水也情有别钟。」
谢艺却不客气,径直道:「云氏肯陪我们往鬼王峒去,说到底,还是对南荒的局势不甚放心吧。也许,这里面还有六先生的意思?」
程宗扬呼了口气,「云老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然云老哥这么肯帮忙,小弟一边感激,一边也免不了提心吊胆。」
程宗扬嘻笑道:「云老哥是生意人。有句话说,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大家合作,各取所需,这样才愉快嘛。」
程宗扬松了口气。云苍峰虽然没有恶意,但由于云氏的势力,习惯性把自己当成投靠云氏的门客看待。但在这个世界里,自己可没兴趣再去做谁的雇员。
商队越过盘江,深入到鬼王峒统治的势力范围,奇怪的是一路并没有遇到多少村寨。问起朱老头,那老家伙老气横秋地说:「这不都是托了我老人家的福?盘江南边这些鬼村子,进去就得脱层皮……」
「哎!」朱老头答应了一声,连忙换了一副嘴脸,老老实实道:「从白夷族到碧鲮,要走大路,有十几个村子。咱们不是着急吗?我就领着人伙儿抄了近道。不过往鬼王峒走这条道,路上就真没村子了。原来有几个,不是鬼王峒的人给杀光了,就是赶到山里做苦力去了。」
「这怎说呢?」朱老头又是扯胡子,又是翻眼睛,犹犹豫豫道:「鬼王峒也就是南荒一个部族,住在大山里头,终年不见阳光,族里人鬼模鬼样的,跟外界没啥接触。我球磨着他们大概是弄啥巫术。也就十几年前吧,突然厉害起来。」
「我瞧着不像。昨天那一帮吧,有点像……」
程宗扬笑道:「我说他们鼻子上还带獠牙呢……」忽然他打了个激零,失声道:「黑獠?」
苏荔面容沉静,「怎么?」
「是的。」
「我们出发之前,黑獠人和鬼王峒打过一仗,被俘了很多人。」苏荔不动声色地说道:「按照我们的约定,黑獠会不断与鬼王峒战斗,把他们的战士吸引在山林中。我们花苗和红苗将趁这个时候,以送亲的名义进入鬼王峒。」
「我们不可能带太多人来。但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们都会尝试。」苏荔忽然一笑,「你放心。鬼王峒最凶猛的战士都在和黑獠人战斗,剩下的还要统治南荒这么大的土地,留下的人不会太多。」
苏荔说过,鬼巫王身边有一个厨师是红苗人,他从送进宫殿的食物推断,看似严密的鬼王宫内,其实人很少。
程宗扬反驳道:「他说的是活人很少吧?你们不是说鬼巫王能驾驭鬼神吗?说不定鬼王宫里都是会动的死人!」
程宗扬瞪了她一会儿,悻悻道:「希望大伙儿运气够好,不要被他害死。」
藤蔓沿着道路两侧蜿蜒生长,成片的灌丛甚至长到一人高,将商队淹没在浓浓的绿色中。
程宗扬道:「咱们连海边都到过了,怎么没见到你说的比天还高的树?」
朱老头叫了起来,「小程子,坏良心啊你!不给钱还让带路!」
朱老头仰起脸,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啥广告?」
朱老头说的没错。一连五天的路程,商队都没有遇到一个村寨。途中5了一场暴雨,一直时隐时现的象足印迹终于消失。苏荔越来越着急,按照约定,红苗人这时应该已经抵达鬼王峒。她们跟着商队绕了一个大圈,虽然有朱老头带路,给商队节省了不少时间,但她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这些雕像是两天前开始出现的,越接近鬼王峒,数量就越多。大部分雕像类似于图腾石。一人高的黑色岩石上,表面雕刻着诡异的人脸和纹饰。还有一些雕刻成未知的动物形状,长着蛇尾的鹰隼、带翼的猿猴,甚至还有长着两张面孔的人类。
第六天,阳光终于消失了。两侧的山峰穹顶一样在空中合拢,只留下一道窄窄的缝隙透出天光。商队仿佛走入夜晚,即使在白昼,也不得不打起火把来照亮脚下的小径。黑暗中,隐约看到两侧嶙峋的山峰,如同踞伏隐藏的怪兽。
吴战威的玩笑并没有引起太多共鸣。这里给众人的感觉与其说是清凉,不如说是阴冷。
这种感觉每个人都有,可连一向大嘴巴的武!一郎也绝口不提,只是不断去摸他的双刀。黑暗中,他双眼像猛虎一样闪动着幽幽绿光。每一丝细小的响动,都让他目光闪电般掠去。
武二郎鼻孔里哼一声,心神仍没有丝毫松懈。凝羽脚步像飞翔一样轻盈,没有丝毫声息。那天醒来后,凝羽又陷入沉默。由于这一路离鬼王峒越来越近,众人不敢再分散住宿。一到夜晚,凝羽就悄然进入密林,直到天亮才退回。
至于小紫,她总是带着可爱的笑容,像小尾巴一样跟乐明珠忙前忙后,一路上让吃就吃,让睡就睡,一点都不给众人添麻烦。无论是商队的汉子,还是花苗的女人,都对这个小姑娘又怜爱又惋惜。
祁远咧了咧嘴,「在这地方住上一年,活人也变成鬼了。」
水流声从远方传来,这里就像另外一个世界,有尖耸的山峰,奔腾的河流,仅仅少了一样:作为生命之源的阳光。面对这个诡异莫名的世界,众人心里多少都有一丝惧意。
这两个丫头更像是来旅游的,刚开始乐明珠东张西望地好奇,小紫兴高采烈地解释。后来乐明珠看累了,两个人就开始玩猜谜语。
小紫想了一会儿,「不知道。」
「什么是过木不汪?」
小紫又想了一会儿,「不知道」
「小紫最喜欢吃豆沙包了。」小紫高兴地说:「我喜欢吃红豆沙。乐姐姐喜欢哪一种?」
「小紫在鬼王峒吃过啊。萨安叔叔做的豆沙包最好吃了。」
小紫用力点了点头,「萨安叔叔做的豆沙,含到嘴里就化了。甜丝丝的,放了好多蜂蜜。」
苏荔忽然道:「小紫,鬼王峒还有多远?」
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黑暗中那座刀锋般的山峰。
弧形的山峰宛如犀牛的尖角,或者一柄弧月弯刀。尖锐的峰顶仿佛要刺破天空,劈开这无尽的黑暗。
几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着同样的疑惑:这里就是南荒人闻之色变的鬼王峒吗?
云苍峰神情很专注,显示出与他那位叔父同样的兴趣,「此处不见阳光,更没有飞禽走兽,鬼王峒的人多半是以苔藓蚯蚓为生,与老夫以为的生食血肉大相迳庭。」
吴战威笑道:「老四是属狗的,鼻子最灵。看来鬼王峒的人也用上火了。」
程宗扬道:「怎么?老祁遇到过?」
程宗扬道:「我看,鬼王峒的活人也不多。」
好在鬼王峒对尸体的处理还不错,空气中并没有腐尸的臭味。倒是自己太阳穴上那处伤痕,像久渴的鱼儿游入大海,持续不断地汲取着常人无法察觉的死亡气息。
「成!」祁远取出旗帜,悬在鞍侧。
谢艺微笑道:「好说。」
最后还是程宗扬和云苍峰出面劝说,二爷才不情不愿地与苏荔分开。
程宗扬把散开的头发束好,朝凝羽摆了摆手,然后大步走过去,客气地揖了一礼,笑道:「请问……」
程宗扬提高声音,「请问……咦?」
他回过头,用清晰的声音说道:「把右面第七把凿子给我。」
程宗扬做梦也没有想到,进人鬼王峒遇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一名六朝人。
奴隶?程宗扬首先推翻了这个猜测。奴隶也许会很驯服,但没有任何一个奴隶会像眼前这个人一样专注。
那人专注的神情使程宗扬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眼前这个人一像极了一位艺术家。他冷漠的外表下,有种近乎疯狂的认真,仿佛将生命完全倾注在自己的作品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那是一个女子赤裸的躯干。她昂着头,高耸的乳峰向前挺起,曲线玲珑的腰身向下弯曲,只是背脊扭曲的角度十分不自然。
一只巨大的兽爪出现在女体背部,与女体不自然的扭曲完全契合。接下来石匠雕出女体的臀部,他雕得十分认真,也十分精细,甚至连性器的细节也一一雕出。在他锋利的凿刀下,冰冷的岩石仿佛变得柔软,似乎能触摸到那具女性肉体诱人的弹性。
一头巨大的怪兽在凿刀下出现,它昂起头,利爪按住女性柔美的腰肢,充满动感的身形似乎还在奔腾咆哮。
这根石柱有四个面,上下分为八截,石匠完成的仅仅是最下面的一幅,其他仍是空白。石匠专注地修饰着自己的作品,已经磨秃的铁凿在他手中就像是画家手里的笔,在岩石上精确地勾勒出图案。
在他的坐骑下,那具女体顺从地挺起臀部,用她柔软的性器抚慰着征服者手中冰冷的长矛。
程宗扬猛地退后一步,心头突突直跳。从未有哪具雕像能带给自己如此强烈的震撼感。冰冷的岩石在石匠雕球下被注入生命,自己就像亲眼目睹了画面上真实的一幕,如同实质的冲击使他背上都是冷汗。
程宗扬定了定神,简短地说了一个字:「走。」
「嗯!」小紫认真点了点头,「我不知道」
一程宗扬吁了口气,「没什么。」
能把精力集中到这样的地步,简直是可怕……
道路在一道鸿沟前终止,头顶的山峰布满蜂巢般的洞窟,外面悬着一座粗藤结成的吊桥。黑色的河水在火把下缓缓流动,洞窟内隐约能看到鬼战士强健的身影和他们箭矢反射的寒光。
等了差不多一盏茶时间,吊桥带着巨大的响声从空中落下,溅起一片尘土。
一条狭窄的峡谷出现在他们面前,山峰内部几乎被数不清的洞穴掏空,两侧崖壁布满了不同形状的洞窟,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头顶看不到的高处,让程宗扬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蚂蚁,不小心钻进一块巨大的面包或者奶酪里面,面对着洞窟组成的迷宫。
程宗扬比了个手势,祁远才想起来这些鬼武士舌头都少了一截,只好讪讪地住了口。
猴子泥鳅一样闪到一边,发出恶作剧一样的尖笑。带路的鬼武士低沉地吼了一声,指了指商队。
那家伙身材瘦小,还不到一米四高,脑袋却极大,手臂和面孔都长着浓密的毫毛,看起来三分像人七分像猴。它不仅跛了一条腿,脖颈还有一处拳头大的伤口,伤处肌肉已经腐烂,能清楚看到血管在腐肉间一鼓一鼓的跳动。
他语速极快,常人说一句话的时间,他能说两到三句,中间几乎没有停顿。
小紫露出天真的微笑,「弥骨阿叔。」
弥骨飞快地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吵闹。
他横眉竖眼双手抱在胸前,一边拿肩膀去挤比他矮不了多少的鬼战士,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鬼武士神情木然,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
弥骨颠三倒四的说着,让程宗扬恨不得把他的舌头打个结,叫他别说得这么玩命。
弥骨七缠八绕说着,意思是阁罗有事,他们来到鬼王峒,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休息,晚些时候会来与他们会面。
这会儿连苏荔也没用了,她几次去拉武二郎,可她越拉武二越来劲,连拳头都亮了出来。程宗扬看得清楚,那家伙双刀都掖在腰后,反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进入鬼王峒时,众人都把兵刃收了起来,这会儿易彪、吴战威等人眼看着情形不对,有意无意地往马匹旁边靠。
武二郎目露凶光,恶狠狠推了鬼武士一把。那名鬼武士身体纹丝未动,瞳孔却猛地一缩,变得血红。
程宗扬急忙回头朝凝羽使了个眼色,让她拦住武二郎。进入鬼王峒之前,凝羽重新戴上面纱,一直紧贴在他身后,见状正准备出手,一个瘦长的人影忽然挤到武二郎和鬼武士之间。他按住武二郎的手肘,笑呵呵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武二郎手臂刚一抬,就被一只手掌轻轻巧巧拦了下来。谢艺斜身挡在武二郎身前,一手在背后按住他的拳头,朝弥骨从容笑道:「花苗的朋友是和我们一同来的,如果方便,能否安排在一处?」
一场危机化于无形,众人都偷偷抹了把冷汗。武二却瞧着谢艺的手掌,良久才悻悻收回拳头。
程宗扬一脸苦笑,弥骨说话的方式真让人受不了。眼下已经进了虎穴,总要摸摸老虎屁股再说。
山腹内光线很暗,空气倒不觉污浊。不时有星星点点的磷火随着气流飞来,在洞窟间无声地飘过,给众人身上留下幽暗的光影。
蜂巢一样的洞穴像迷宫一样交错连结,分出无数岔道。越往下走,程宗扬一颗心就越往下沉。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眼睛在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即使以自己粗浅的觉察力,也能感觉到这段路经过了两道关卡。只不过弥骨在前面带路,没有人出来阻拦他们。
商队从白龙江口走到这里,活下来的都见惯了生死,即使真有惧意,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弥骨脖颈伤口的腐肉抖动着,发出一阵怪异的尖笑,「小紫想见你娘吗?很快你就会见到她。阁罗大人会喜欢你们这些朋友。但小紫不能住在这里。蛇傀和黑舌还没有回来吗?」
旁边忽然透出一片光亮,传来嘈杂的声音。犹如街道的洞窟内燃着火炬,空气中弥漫着烟火的气息。不时有装束奇异的南荒人从交错的洞穴间穿过,他们不少人都神情恍惚,带着梦游一样的表情,对身边的事漠不在意。
小紫天真地说:「好多人啊。」
程宗扬插口道:「还有多远?」
「嗯。」小紫点了点头,「这里是奴隶住的。下面是客人和鬼王峒人住的,再下面是战士住的,最下面是鬼巫王大人的宫殿。」
「街道」内穿梭的人群没看到红苗人的踪迹,为避免弥骨起疑,苏荔压下询问的念头,只是迈步时刻意摇动脚铃的节奏「如果有红苗人听到,就知道她们来了。
这里距离街道又深了一层,岩壁上覆盖的苔藓更多更厚,空气也更加湿润,但这个本该是鬼王峒人居住的空间一片宁静,有的只是马蹄的嗒嗒声和脚铃的轻响。
等了片刻,乐明珠忍不住扯起盖头,小声问小紫:「这里是鬼王峒人住的地方吗?」
乐明珠好奇地看了看周围,「为什么见不到人?」
「哎呀,不知道还要想那么久。」
乐明珠想了一会儿,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这样呢。」
弥骨从另一个洞口跳出来,一口气道:「他们在巡视鬼巫王大人的领地征收赋税征讨不服从的部族。」他使劲挥手,「来吧,阁罗大人的朋友!」
很难把眼前的建筑当成山洞,倾斜的岩壁一直延伸到视野之外,仿佛一个巨大的山坳。位于山坳中间的,是一座精致的院落。
主厅丹楹刻桷,阶陛前摆放着一对青铜铸成的云鹤。厅内雕梁画栋,两侧分宾主陈列着黑色的案几,红色的茵席。厅角摆放着一座由八十一个灯盏组成的巨型灯台,此时所有的灯盏都被点亮,犹如一株耀眼的灯树。
祁远过来道:「我问过,弥骨说鬼王峒其实没多少人,而且大都出去了。还有桩怪事……他说,这驿馆是北边来的人帮他们建的。」
【第九集】第七章:淫戏
信笺是在白夷族从黑鸦使者身上得来的,按照云苍峰的推断,这封信是用秘术书写,只有送到信笺的目的地,才会出现字迹。
程宗扬奇怪地问道:「难道要进入鬼王宫才能看到?」
「不是这里?」黑鸦使者的目的地明明是鬼王峒,这封信笺不是送到这里,会是哪里?
程宗扬拍了拍精致的窗棂,「建这座驿馆的人,肯定不是南荒人。」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你就是住狗窝的命!」
谢艺道:「那会是谁?」
朱老头又想插口,瞧瞧程宗扬的表情又咽了回去。
「哦?」众人更加奇怪,一个南荒的土着,怎会想仿照洛都的驿馆?
程宗扬道:「他有什么志量?征服那么多部族,还从黑魔海请来这些工匠,又盖房子,又搞雕刻……」他开玩笑地说道:「难道他想当皇帝?」
程宗扬呆了一下,「哈——」祁远进来道:「都安顿好了,幸亏带没多少货。那些霓龙丝一共八件,都码好了,轻的很。弥骨派了几个奴隶,送来喂马的草秣料饼,我瞧过,都能用。」
祁远连忙摆手,还没开口,程宗扬就怪叫道:「这可是我的人,云老哥,你就是要挖墙角也别当着我的面挖吧。」
再怎么说,鬼巫王也就是个南荒土着首领罢了。他在南荒称王称霸也许没有人理睬。仿照洛都国馆的样式建造个驿馆就想当皇帝?怎么听都觉得不可思议,众人也没有往心里去。
武二郎抢道:「好的!」
苏荔眉峰一挑。
苏荔皱起眉头,「那还少吗?」
「怎么可能!」卡瓦不相信地说道。两千人不过是一个大点的村寨,而一个白夷族就有万余人,鬼王峒怎么可能依靠这点人征服大半个南荒?
苏荔神情微动,刚要反驳,程宗扬又说道:「你们刚刚归附,可能对他们的手段并不了解。」
「还有个好消息不听吗?」
程宗扬有些头痛地按住太阳穴,半晌才道:「也许,我们要杀一个人。」
谢艺眼神陡然一厉,在场的其他人几乎同时说道:「不行!」
苏荔道:「我问过她。在碧鲮族那天晚上,她没有上岸,在海里睡了一夜,然后顺着河道离开。对村子里发生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程宗扬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每个人都明白。
这表示谢艺把事情揽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但程宗扬心头立刻一宽,他振作起精神,「第二个好消息是:我们来得很巧。鬼巫王正在闭关。峒里的事情都由阁罗处置,所以弥骨才敢自作主张,让我们住在一起。」
「至少三天。」
乐明珠突然拉着小紫奔进来,她盖头掀到一边,一脸惶急地叫道:「那个猴子!那个猴子要带小紫走!」
程宗扬道:「只有我们吗?」
乐明珠在盖头下目瞪口呆,她这一路上只觉得好玩,几乎忘了自己要面对的情形和小紫一样。甚至更倒霉。
程宗扬踏进大厅,他大笑着起身,「我的朋友!你果然来了!」
「我没想到你们会在夜里来到鬼王峒。没有光明的指引,许多人都会在黑暗中迷失道路。」阁罗说道:「你们是一群了不起的商人!」
阁罗显得很高兴,「蛇傀和黑舌呢?他们为什么没有给你们领路?」
阁罗不满地说:「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需要精铁吗?」
这下倒给程宗扬解了围,他露出含蓄的笑容,一副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弥骨枯枯怪笑,显得十分兴奋。
苏荔恭敬地说:「尊敬的阁罗大人。」
「美丽的花苗女人……」阁罗带着浓重的鼻音,满意地说道:「弥骨,你做的很好。这样的女人应该我先来挑选。」
阁罗根本没理会她的脸色,他目光在苏荔和她身后披着盖头的新娘身上来回移动,然后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笑意,「花苗的新娘比你还漂亮吗?」
阁罗点了点头,「鬼巫王大人会很满意的。」接着他板起脸,以一种对奴隶的口吻命令道:「你可以回去洗浴了。今晚……嗯,明晚,我会和我的朋友一起享用你的肉体。」
阁罗打断她,「你会习惯的。」
苏荔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事实上如果没有程宗扬他们,自己此时唯一的选择就是逆来顺受。她带着自己的族人,一言不发地离开大厅。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她毕竟是花苗的族长。」
阁罗说着走到小紫面前,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慢慢道:「宝石一样精致的花蕾……鬼巫王大人终于等到你盛开的时候。」
「不会太久。鬼巫王大人就快要出关了。」阁罗撩起她的发丝,在鼻端轻嗅着,「这一天,阁罗叔叔也等了很久。连达古也在等……」
小紫天真的声音,落在程宗扬耳中不啻于一记惊雷。
紫眨了眨眼睛,「达古叔叔已经死了啊……」
小紫一指程宗扬,「就是他们把达古叔叔杀死的。」
「是达古先围攻我们的商队!」程宗扬徒劳地解释道:「我对他说,我们是你的朋友……」
程宗扬急忙道:「是误伤!我们并不想伤害鬼……」
程宗扬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捏死这傻丫头。
「我们并不是有意——」
程宗扬硬生生吞下已经到嘴边的解释,看着开怀大笑的阁罗。几乎一瞬间,阁罗就变得兴奋之极,他近乎癫狂的大笑着,忽然一把拉起程宗扬,「跟我来!朋友!」
直到和阁罗一起挤在象背的竹亭中,程宗扬仍然惊魂未定,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嗷!嗷!」阁罗像野兽一样奋力奸淫着身下的女体,一边嚎叫道:「我的朋友!她们令你满意吗?」
程宗扬露出辛苦的笑容。他没想到阁罗听到达古的死讯,第一件事竟是先闯进达古家里,宣布自己接纳一切,成为这里的新主人,然后命令他新收的奴仆们把达古的妻子带出来。
真不知道达古和阁罗有什么深仇大恨,程宗扬心里嘀咕着。
他们此刻正待在一个巨大的洞室里一或者说一座豪华的宫殿里。洞室四壁张挂着华丽的帷幕,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整个洞室呈半圆的阶梯形,中间有一个凸出的圆台。
达古妻子白美的肉体在阁罗身下颤抖着,她臀部被扒得敞开,阁罗每一次进入,都顶到她体内最深处。在她白腻的臀间,娇艳的性器像鲜花一样时收时放,被粗大的肉棒来回戳弄——就和自己身下这个一样。
这对姊妹花不仅高矮相同,容貌一样,连乳房的弹性和蜜穴的软腻都一般无二。此时两女并肩跪在一起,就像彼此在镜中的影子,甚至连被奸淫时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太阳穴灼热的刺痛感渐渐平复,丹田内的气轮却鼓荡得愈发厉害。阳具又胀又硬,一片火热,程宗扬感觉只有在女体湿腻的蜜穴中进出,才能消解这种焚体般的炙热。
双胞胎中的姊姊被阁罗顶着屁股绕台爬行一周,然后晃着白光光的玉乳爬到程宗扬面前。阁罗和程宗扬变成面对面的角度,那对孪生姊妹花被夹在中间,脸颊挨着彼此的臀部。
阁罗得意地大叫,两人以相同的节奏干着那对姊妹,观赏她们雪臀的颤抖和彼此脸上的哀羞。
这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
阁罗看到程宗扬的举动,抬手抓住身前白嫩的臀肉。姊姊痛楚地咬住红唇,紧接着张开口,发出一声尖叫。与此同时,程宗扬感觉到身下妹妹的肉穴猛地收紧,痉挛一样夹住自己的阳具。
「这是达古精心挑选的孪生女,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宣扬她们的美妙,甚至还给她们妻子的身份。」阁罗笑声低沉而狰狞,「可笑的家伙!」
阁罗大笑起来,「鬼巫王大人喜欢新鲜的处女。」他舔了舔唇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道:「我的朋友,真希望你没有杀死达古。阁罗会让他看看,他珍爱的姊妹花,怎么变成最低贱的性交奴隶。」
阁罗喝道:「你们应该感到高兴!这是主人的命令!」他拽起妹妹的长发,将她的面孔拉到自己腹下,「看着你姊姊淫贱的屁股!像母狗一样用力舔你们主人的阳具!」
弥骨在旁边跳来跳去,不时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在她们身上抓弄。
「他没有误会!」阁罗叫道:「我的朋友就是他的敌人!他无数次在鬼巫王大人面前说我的坏话,」阁罗鬼角昂起,「但阁罗还是笑到了最后!」
这是一个自己很熟悉的故事,两个要好的同事,同时得到升迁的机会。不幸的是机会只有一个,于是悲剧发生了。
阁罗坚定地认为这是达古贪污。但英明的鬼巫王大人因为善良,而没有对他做出征简。
那对姊妹花被命令换了姿势,她们搂抱在一起,姊姊仰卧,分开双腿,妹妹趴在她身上,脸庞放在姊姊腿间。阁罗挺起阳具,就在妹妹眼前肆意奸淫姊姊的美穴,一边命令她张开小嘴,把刚从姊姊穴内拔出的阳具塞到她口中。
两个人裸裎相对,将自己所有的隐私都坦然暴露出来,再加上一个妖娆的女人来挑动双方的原始本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伪装,实在是太过困难的一件事。
好在达古的妻子技巧不错,很快就用嘴巴让自己勃起到能够插入的硬度。干到一半程宗扬才知道自己干的是妹妹,但自己对姊姊的面孔更熟悉,从后面干妹妹的屁股时,姊姊姣美的面孔就贴在妹妹蜜穴下方。看着那个高贵如白天鹅的美女张开红唇,接住妹妹穴中淌下的淫液,还伸出舌尖,献媚地舔舐自己刚从穴中拔出的阳具,程宗扬不由生出一丝亵渎的感觉。
麻烦的是那几个女的。凝羽肯定会原谅自己,小香瓜可能又在心里给自己大淫贼的身份记上一笔,多一分鄙视。至于其他人……程宗扬又头痛起来。
【第九集】第八章:碧奴
看得出,阁罗的动作很粗暴,姊姊脸上交替浮现出痛楚和屈辱的表情。没来由的,程宗扬想起另一张脸。那张带着刀疤的扭曲的脸。程宗扬还记得,那是自己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
充血的阳具愈发胀硬,一股本能的冲动涌上心头。程宗扬狞笑一声,拔出阳具,用力顶入身前的嫩肛中。姊姊的面孔一瞬间变得苍白,接着流露出痛楚之极的表情,与自己正干着的女人一模一样。
程宗扬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点燃,他强暴一样奸淫着身前紧窄的肛洞,心头升起一股征服的快感。
不知干了多久,程宗扬猛地停了下来。
阁罗早已停了下来,他惊讶地看着程宗扬,眼中还有一丝钦佩。
幸好自己停了下来,如果再干下去,身下的嫩肛肯定承受不住会受伤。程宗扬心头涌上一股歉意。
阁罗大摇其头,「你不需要道歉。她们的屁股都被人用过,但没有遇到过你这么强的男人。」他大笑起来,「达古那家伙太弱了!和你比起来,达古的家伙就像根牙签,哈哈!」
「是的。」姊妹俩同时点头,她们带着痛楚,羞耻地说道:「尊敬的客人,你的阳物太伟大了,就像迅捷的猎豹,征服了你的奴隶……」
姊妹俩同声哀求,愿意用自己的肉体让主人和客人高兴。阁罗却毫不客气地把她们踢到一边,然后羡慕地说道:「你很强壮,我的朋友。」
「朋友,不要被她们败坏了兴致。这个夜晚还很长,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你高兴起来!」阁罗摸了摸下巴,忽然喊道:「弥骨!」
弥骨从姊妹俩身上收回毛茸茸的爪子,跳到阁罗面前。
弥骨扮出一个鬼脸,飞快地跳了出去。原本属于达古的鬼仆奔跑着取来卧具和软垫,服侍自己的新主人和客人坐下。
程宗扬定了定神,决定还是先办正事,「阁罗大人,我们还是谈谈生意吧。你们需要的兵器……」
程宗扬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程宗扬干笑一声,「赶了几天的路,实在是太累了,我……」
鬼仆搬来的卧具有些像豆荚,躺在里面十分舒服。程宗扬和阁罗并肩躺在一起,那对姊妹花像一对温顺的母狗卧在他们脚边,用自己柔软的唇舌和丰润的肉体为他们消除疲累。
鬼仆拿来的每一件器具几乎都令阁罗愤怒,「哦,这个家伙!他的物品甚至超过了鬼巫王大人!但愿鬼巫王大人见到这一切!」
程宗扬没想到阁罗这么激动,随口道:「很漂亮的酒具……」
阁罗的猜测很快成为现实,当鬼仆捧来酒浆,阁罗大骂着揭开泥封,用力吸了一口,嘟囔道:「达古这个混蛋!」
阁罗大口吸着酒香,喉结上下滚动,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最后还是把酒坛扔给鬼仆,喝道:「拿走!拿走!」
「哦?」程宗扬感兴趣地问道:「为什么?」
这么严重?程宗扬识趣地转移话题,「我在上面一层,看到很多南荒部族。他们是在这里居住?」
阁罗口气中充满了对鬼巫王的敬意。程宗扬道:「我很好奇,鬼王峒的人数并不是很多,为什么能征服这么多部族?」
「我是商人。坦白地说,客户的实力对我们很重要。对于有实力的客户,我们有很多优惠。」
程宗扬笑咪咪道:「比如余购。你可以付一部分钱,而拿到所有货物。」
程宗扬笑容满面,言辞间却寸步不让,「只有得到更多讯息,我们才可以做出正确评价。」
「哦?」程宗扬暗暗提起精神。了解鬼王峒的控制方式,对他们下一步行动很有用。
程宗扬晚了几秒才察觉到厅外的声息。前面一瘸一拐蹦跳的是弥骨,后面的脚步声却很沉重,完全无法与舞姬轻盈的脚步联系在一起。
弥骨吱吱怪笑着比了个手势,没等程宗扬弄明白,一个庞大的黑影便挤了进来。那是一名体格健壮的鬼武士,他站在门口,山一样的胸腔起伏着,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与她目光一触,程宗扬心头顿时摇曳起来。自己曾经见过一双带来类似感觉的美目,那是在五原城外,单是一双眼睛,就美得令人惊心动魄。但那个女人的美,让人感觉凛然不可侵犯,而眼前这个舞姬,却美得让人欲火升腾。
平台只有尺许高,两侧摆放着一人多高的珊瑚状铜灯,将大厅中心映得亮如白昼。
「这是我的朋友。」阁罗命令道:「碧奴,让他高兴起来!」
她声音又细又轻,一般人用这样的音量说话,很难让人听清楚。但她喉中带着奇异的共鸣,语调像歌唱一样,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路跋涉,程宗扬肌肉迅速结实起来,肩膀和胸膛的肌肉棱角分明,腹肌清晰。一见,如果在以前,够水准混个内衣男模。
阁罗欲望勃发,拉过姊妹花中的姊姊,让她斜躺在自己腰上,像抱着一具白玉琵琶一样,阳具从后面干进她屁眼儿,一手搂住她上身,抚弄她圆翘的双乳,一手伸到她腿间,玩弄她的性器。
碧奴好奇地道:「这是达古大人那对美丽的孪生妻子吗?阁罗大人。」
「达在大人娇妻的后庭娇花好像被干肿了呢。」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鬼王峒尊贵的客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达古的死,阁罗的情绪一直显得很亢奋,他对程宗扬道:「你会喜欢的!我的朋友!」
灯光下,珍珠的光泽愈发璀璨,然而她的面孔比明珠更夺目,第一眼望去,程宗扬就觉得舌头发干。
程宗扬发干的喉咙动了一下,费力地咽下一口吐沫。从小紫的年龄推算,她至少也有三十岁,正是风韵十足的年纪,仅仅往那里一站,就显得风情万种,妖娆得令人惊叹。
碧奴卸下碧蓝的丝绒,露出胴体上薄如蝉翼的舞装。她上身几乎完全裸露,娇躯白滑的肌肤欺香赛雪。只有一条碧绿的透明轻纱挂在她丰挺的双乳一程宗扬敢发誓,绝对是挂在乳头上。那条轻纱仅仅遮住乳头,从乳峰间弯垂下来,仿佛风一吹就能从乳尖滑落。
舞姬丰润的乳球几乎一览无余,一条红宝石项链从她颈中垂下,一直垂到丰腻的雪乳间。那一对丰挺的乳峰高高耸起,尺寸比起乐明珠那对豪乳也不逊色,滑腻的乳肉像盛满香甜的汁液一样丰盈,白光光又圆又大。
舞姬抬起手臂,纤美的玉手头顶轻拢,像水一样摆动着款款走来。她的舞姿简单却充满动人的韵律,指尖轻柔的动作从手臂一直延伸到足尖,胴体每一条曲线都随之扭动。那对硕大的美乳微微耸动,碧纱随着乳肉的轻颤,在乳尖摇曳生姿。
舞姬笑吟吟转过身体,她束胸的碧纱在腰后系了个漂亮的花结,赤裸着美玉般的背脊,下面是雪一样莹白的肌肤。
碧奴臀肉雪白而又丰满,肌肤像涂过油脂一样晶莹,散发出白花花耀眼的肤光,她刻意扭动着腰肢,丰腻的大白屁股妖艳地跳动起来。在她光润的臀沟间,嵌着一串莹润的珠链,从后面看来,就像穿着一条珍珠串成的丁字裤,掩住她最迷人的部位。
碧奴两手举在头顶,作了一连串柔美的舞姿,然后一手轻抚雪乳,一手按着珠冠,身体向后弯折,将双乳耸到高处,淫艳地耸动起来。那两团肥美的雪肉隔着透明碧纱,仿佛赤裸的悬在半空,肉感十足地左右摇摆,带着沉甸甸的肉感,不时碰触着乳间的红宝石项链。
碧奴双腿修长白滑,光洁如玉,不等程宗扬看清,她就踮起脚尖,飞快地旋转起来,铃声突然变得密集,在她纤美的腰间同样系着一条珍珠链,上面悬着无数细小的银铃,伴随着她腰肢的动作,银铃同时上下跳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碧奴的乳房又圆又大,仿佛不受地心引力一样高高耸翘起来。在她嫣红的乳头上,嵌着一个星状乳环,一支银色的乳钉从她乳头穿过,下面悬着银铃。碧奴伸出指尖,捻住自己的乳头,然后轻耸双乳。两团肥白的雪乳跳动着,充满迷人的弹性。
阁罗和那些鬼仆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没有一个人过去阻挡他。
他的目光很集中,只偶然移动一下,有种近乎疯狂的专注,让程宗扬想起发疯的梵谷。
【第九集】第九章:艳舞
「一个工匠。」阁罗目光始终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已经见怪不怪。
阁罗皱起眉头,教训道:「弥骨,你的话太多了!」
碧奴娇笑松开双手,纤美的足尖像贴在冰面上一样,朝两边滑开,一字形骑在地上,然后腰肢一折,白玉般的双腿轻盈地举起,将玉股展露出来。她双腿一分即收,再合并起来后,变成背对众人屈膝跪台上的姿势。
碧奴优美的身影一丝不挂,只有一条手指粗细的珠链从腰臀间绕过。她低声唱起歌谣,一边伸出玉手,解开珠链。她的歌声与小紫有着相同的魔力,令人心神迷醉。她把珠链放在脚边,然后抱住丰满成熟的白臀,将光润的股沟分开,露出臀间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那颗珍珠单独嵌在雪滑的臀肉间,正挡住柔嫩的肛洞。
自己曾在电视上见过软骨表演,那些演员的肢体也能弯曲到类似的角度,以头抵臀,但程宗扬还没见过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再扬头,将鼻尖顶住臀沟。惊叹间,舞姬伸出香舌,用舌尖轻舔着那颗明珠,然后玉齿一紧,咬住珠体,将硕大的珍珠从肛中拖出。
她肛洞又红又嫩,像一枚小小的铢钱嵌在雪肉中。她的肛塞一端是三角状金属锥,一端嵌着珍珠,塞进屁眼儿时,只露出外面的珍珠。
弥骨一直待在主人身边,用毛茸茸的爪子拔弄姊姊的性器,闻声他立刻跳起来,「弥骨来晚了在装饰碧奴的屁股。弥骨告诉她主人让她用后面的肉洞娱乐尊贵的客人吱吱——」阁罗打断他的怪笑,「你再说那么快,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程宗扬咽了口吐沫,干笑道:「果然是绝色……」
碧奴雪白的脚尖并在一起,屈膝跪在平台边缘。她昂着上身,浑圆的美臀高高挺起,然后娇呻一声,那个柔嫩的屁眼儿忽然一动,吐出一截碧绿的物体。
阁罗哈哈大笑,抱着怀中的女体道:「看到了吗?有一天你们也会和淫荡的碧奴一样,给客人表演臀部的技巧!」
「玉棒末端是个球形,要不然它早就掉出来了。」话音出口,程宗扬才意识到一时失神,自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弥骨跳上平台,抓住那根碧玉棒。舞姬翘起屁股,两手托住乳球,发出一声迷人的低叫。碧玉棒「啵」的拔出,却是两端一般粗细。
程宗扬耸了耸肩,台上弥骨抓住碧奴的臀肉,用玉棒戳弄她的菊肛。那个风韵如画的美妇吃吃笑着,屁眼儿随着玉棒的动作柔腻地来回滑动,时松时紧。
程宗扬阳具狠狠跳了一下。碧奴并在一起的纤足翘起,接住玉球。那颗玉球与桌球大小相仿,但毕竟是手工磨制,圆度不及工业品。碧奴翘起双足,将球送到臀间,然后放下一条小腿,仅用一只纤足托住玉球,玉趾挺起,往里一推。
阁罗哈哈大笑,「我的朋友,你来自遥远的北方,见多识广,那么你见过这样淫荡的女奴吗?」
这是程宗扬印象最深的一段淫舞,碧奴用极慢的动作再次挤出玉球,柔软的屁眼儿被球体撑起,越张越大,最后只剩一圈细细的红肉裹在玉球边缘。碧绿的球体嵌在圆润的雪臀间,只要略一用力,就会脱体而出。而碧奴却那样妖媚地夹住玉球,然后肛洞一收,将玉球吞入体内,让柔嫩的屁眼儿恢复原状,外边看不出丝毫痕迹。
碧奴吃吃娇笑着,灯光下艳态横生,淫靡之极。
自己曾经以为,碧奴在鬼王峒受尽凌辱和逼迫,不得不强颜欢笑,可眼前的舞姬与自己想像中完全不同。她不但没有露出丝毫受辱的羞耻,甚至对弥骨的戏弄也一副甘之如饴的神情。
轰笑声中,阁罗挺起身,一把拽住碧奴的珠冠,将她拖到程宗扬身上。碧奴柔媚的呻吟一声,滑腻的玉体伏在程宗扬腿间,然后朝他嫣然一笑,张开红唇,含住他阳具根部。
那对姊妹花中的妹妹还在吞吐程宗扬的阳具,碧奴与她粉颊相接,香舌打着转在程宗扬阳具根部舔舐,一点一点向上移动,最后挤开那位妹妹,将他湿淋淋的阳具吞入喉中。
看到程宗扬紧张的样子,阁罗不由发出一声大笑,忽然他笑声停止,然后猛地跳了起来,叫道:「弥骨!」飞身朝洞外掠去。
程宗扬一阵心惊肉跳。
「公子……」
程宗扬心里明白,那个触动机关的九成可能是商队的人。武二郎、易彪、小魏……每一个都有理由闯进鬼王宫。
碧奴露出一丝讶色,她还从未遇到过拒绝自己美色的男人。
一柄快刀砍在案上,刀身不停震颤。
乐明珠衣袖挽到肘间,秀发用丝带扎紧,一脚踩着漆案,圆圆的面孔努力挤出凶巴巴的表情,如果不去看她嘴角的饼渣,看起来还挺像一个漂亮的女匪。
小紫在旁边点头,「是啊是啊!」
「呃?」小丫头愣了一下,然后又摆出勇敢的表情,「我要除掉鬼巫王!这就是我,光明观堂弟子乐明珠!千辛万苦来到南荒的目的!」
乐明珠像被针扎破的皮球一样泄了气,嘟着嘴道:「鬼王峒的家伙太坏了,豆沙包都没有,这些东西让人怎么吃嘛!」
「哎!」乐明珠连忙拉住小紫,「你别吃!」
小紫和她娘长得实在太像了,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看着她娇美的面孔,就情不自禁地去想像她肉体和碧奴会有什么区别。至于她在阁罗面前说出商队与达古的冲突,也许仅仅是因为天真罢了。
「小紫正要走啊。乐姐姐说他们送吃的来,要和我一起吃豆沙包。」
「小紫要去看娘啊。」小紫开心地说:「小紫离娘好近啊,好像闻到了娘的味道呢。」
乐明珠虽然不舍得,总不能拦着小紫去见母亲,只好依依不舍地说:「早一点回来好不好?」
乐明珠口水险些流了出来,一叠声说:「好啊好啊好啊。」
「我刚吃掉最后一张饼,连藏的鱼干都被人吃光了,什么好吃的都没有。」乐明珠气愤地说道:「我问那些仆人,鬼王峒里有什么好吃的,他们就拿来这些东西。」
乐明珠越说越委屈,「我都好几天没有吃到好吃的东西了。」
「凝羽呢?」
程宗扬心里一紧,「去哪儿了?」
「武二也和她们一起?」
程宗扬略微宽心了一些。不是武二就好,祁远、吴战威,还有云氏商会的人都没有出去,那么触动机关的人,也许跟商队没有什么关系。
「好啊!」乐明珠立刻来了精神,「去哪儿?」
这里每个山洞都弥漫着死亡气息,太阳穴上的生死根就像游鱼进入大海,不断将死气转化为生气,即使跋涉一路,刚才又跟那对姊妹花折腾许久,程宗扬也丝毫不觉疲累。
山腹内潮湿而且森冷,宽阔的通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点起一堆篝火,既可驱除寒气,又能照明。摇曳的火光间,两侧的岩壁上不时现出粗糙的图案。那些雕刻与那个六朝工匠的精细相去甚远,粗犷的划痕充满了蛮荒和原始的气息,大概出自鬼王峒的手笔。
洞穴渐渐变得狭窄,苔藓也越来越少。绕过一个弯,两侧的岩石突然一变,表面像高温烧过的琉璃一样泛出火一样的红色,凹陷的岩壁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洞口。
山洞渐渐变得崎岖,脚下的岩石也没有再修整过。程宗扬从最后一堆篝火中捡起一根树枝当作火把,当先朝上攀去。
「好办。」程宗扬掏出珊瑚匕首,在岩壁上刻了一个标记。
「字母A.」
上次因为标记混淆差点送命,程宗扬痛定思痛,决定用字母作为标记,只要按顺序走,肯定不会迷路,而且也不会与其他标记混淆。
黑暗中传来涓涓水声,程宗扬举起火把,眼前一条溪流贴着岩壁蜿蜒流动,火光……,溪流泛起奇异的色泽,溪底的岩石凝结出细小的突起,就像鹅雏嫩黄的茸毛。
「游得好快!」乐明珠捧起水,「是透明的呢,连肚子里的东西都看得到!咦?它们怎么没有眼睛?」
乐明珠低头看着水流的方向,「这里好像可以过去。」
裎宗扬收回火把,「要回去吗?」
「别挤!我先,你跟着我。」
石缝只有肩膀高低,在里面想翻个身都困难。但程宗扬清楚看到前方飘来的磷火。忽然额角微微一热,一股阴冷的感觉进入体内。
程宗扬晃了晃火把,「前面没路了。」
「我才不信呢!」乐明珠奋力从程宗扬腿上爬过。
【第九集】第十章:觅源
「大笨蛋,你往那边挪一点!」乐明珠用膝盖顶着程宗扬的大腿说。
「你的腰顶到我了。」
乐明珠使劲推着他,「你不会侧过来?给我留点位置嘛!」
程宗扬侧过身,乐明珠香软的身体紧贴着他身体正面努力向上挪动,然后小丫头发出一声惨叫,「糟了!我被卡住了!」
里面的空间并不算小,但由于一块凸出的岩石,让山洞变得弯曲,才难以通行。本来程宗扬还能挪动一下,可乐明珠非要挤进来,结果两个人腰部都被石头卡住,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紧紧贴在一起,身体间没有一丝缝隙。乐明珠脑袋顶住程宗扬的下巴,挤得连手臂都难以移动。
「我这是健壮!你瞧,全是肌肉!」
程宗扬咳了一声,「别管它了。你最好先退出去,让我出来。」
乐明珠使劲挪动身体,「哎呀,你顶到我了!」
那丫头还不知死活地紧贴着他的身体往上爬,好不容易上身钻进来,腰部却同样被卡住,变成与程宗扬面对面小腹紧贴的姿势。
乐明珠吃力地挪动腰肢,想从这个狭窄的洞口钻过去,却发现自己臀部怎么也挤不过去,她扬起脸,看到程宗扬咬牙切齿的表情,不由一呆。
程宗扬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热!」
小丫头挪动身体时,就仿佛用小腹和大腿夹住自己的阳具研磨,隔着衣物都能清楚感受到她肉体的光滑和弹性。这种情况下,自己就是想软都软不下来。
程宗扬无奈地亮出双手,朝她摇了摇。
乐明珠纳闷地用小腹摩擦着他胯下,然后恍然大悟,「是你的阴茎!」
乐明珠皱了皱鼻子,一脸不屑地说:「我在书上看到过。不就是男人小便的东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恶心死了!快挪开!」
乐明珠使劲伸出小手,往他腰后摸了摸,这才死心,然后好奇地说:「咦,它为什么会这么大?哈哈,你每天都挺着它,难道不累吗?」
说着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小脸微微一红,「你顶到我了……」
乐明珠脸颊越来越红,忽然她板起脸,警告道:「不要尿到我的身上。」
这会儿身体相互摩擦,她身体本能有了反应,所以才会脸红,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以为自己勃起是被尿憋的。
「不行不行!」乐明珠连忙叫道:「等我出去你再尿!」
乐明珠着急地说:「你快把它收起来!让我出去。」
乐明珠生气地瞪着他,程宗扬毫不示弱地反瞪过去,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可恶表情。
程宗扬道:「那你说怎么办?」
「好吧。」程宗扬把手伸到两人身体之间。
程宗扬理直气壮地说道:「没人扶着,我尿不出来!」
程宗扬微笑道:「那只好你帮我扶一下了。」
程宗扬低头在她耳边呵了口气,小丫头耳根立刻红了起来。
一只柔滑的小手伸进裤中,在阳具上轻轻一碰,又飞快收了回来。两人身体贴得太紧,乐明珠也只能勉强伸进去一只手,一碰就吓了一跳。她惊讶地咬住手指,刚触摸过程宗扬阳具的手指连忙收回来,「好热……」
乐明珠本能地感到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好奇。程宗扬又拿出医生和病人的比喻,在他循循善诱地说服下,小丫头终于握住他火热的肉棒,按照他教的那样上下移动。
程宗扬喘着气道:「你现在还小,以后就知道了,大一点才好。」
程宗扬惨叫一声,「不能掐啊!」
粗大的肉棒硬邦邦挺起,顶在少女腿间,坚硬的龟头不时碰触到她下体柔软的部位。程宗扬渐渐发现,她似乎在有意用下体碰触自己的龟头,不过还有些害羞,每次都飞快地一碰就挪开了。
乐明珠柔软的手掌握住阳具,从阳具根部到龟头来回捋动。她手掌小小的,又滑又软,程宗扬挺着腰,把阳具放在她手中。忽然程宗扬张口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轻轻挑弄着,接着慢慢朝她唇上移去。
「你身上的奶味很香。你不会是刚断奶吧?」
「小香瓜,」程宗扬贴在她耳边,小声道:「让我亲亲你的小香瓜,就射出来了。要不,你还要帮我扶一个时辰。」
小丫头红着脸用一只手解开上衣,一条红巾交叉束在胸前,两粒丰满的乳球在丝巾下高高耸起。
「你还说给我做乳罩呢……」
熟悉之后,程宗扬发现这个小丫头对身体的接触并不反感,大概是在师门的时候她和自己的师姐妹们闹着玩惯了,有时自己捏捏她的鼻子,拽拽她的耳朵,她也不会生气。
程宗扬扯开红巾,将一团雪白的大乳球拖了出来,轻轻捏了捏。乐明珠小脸越发红润,她乳球还和当初看到那样丰满,滑嫩的乳肉像奶油一样又白又腻。随着自己手指的动作充满弹性的乳球凹陷下去,乳晕收紧,红嫩的乳头微微翘起。
「好香的小香瓜……」程宗扬捧住她雪团般的美乳,嘴唇贴在她滑腻的乳肉上亲吻着。她鲜嫩的肉体充满奶香的气息,肌肤柔滑得如同丝绸。嘴唇贴在香滑的乳肉,传来酥软的感觉。
程宗扬用齿尖轻咬住乳头,用力吸吮着她软腻的香乳。小丫头俏美的面孔越来越红,忽然低低叫了一声,她上身昂起,光滑的大腿紧紧夹住他的阳具,小腹顶住龟头,微微抽动。
「哎呀!」乐明珠拔出小手,手心里黏乎乎都是他的精液。
乐明珠像猫咪一样卧在程宗扬怀中,她脸上余红未褪,丰挺的乳球黏满湿黏的精液,白光光微微抖动着。
程宗扬咳了一声,「这是女孩子最好的营养品。你苏荔姐姐为什么会那样漂亮?
「瞎说,我才不信呢。」
乐明珠小脸又红了起来,赌气地扭到一边。
「不许你说!」乐明珠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你不准笑哦,」乐明珠先警告他一声,然后贴在他耳边道:「刚才我好想让你的大棒子插进来……」
「骗你啦。」乐明珠嘻嘻笑道:「你肉棒那么大,我下面又没有洞洞可以让你插。」
「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根本就没有!」
乐明珠白了他一眼,「哼哼!就算有,我也不要你尿尿的东西放到我身体里面!都怪你,说要尿尿,害得我也想尿了。」
「嗯。」
「什么?」
乐明珠想了一会儿,「那好吧。」
乐明珠有些为难起来,「我还要嫁给大英雄呢。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那么久啊。不过你放心啦,」小丫头大度地说道:「我才不让他把东西放在我身体里面呢。」
「咦?这有什么关系?」乐明珠讶然道:「人家已经认真想了,你这人又笨又讨厌,不过真的要让人进到我身体里面,那还是选你好了。」
乐明珠悄悄舔了一下手指,然后嫌弃地皱起眉头,「一点都不好吃。」
乐明珠闭着眼舒服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不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喂,这石头会不会突然掉下来,把我们压在下面?」
「不害怕啊。就是有点舍不得,」小丫头嘟着嘴说:「我还没活够呢。」
「怎么出去?」
他身上的骨骼发出格格的声音,身体以一个扭曲的姿势从狭窄的洞口挣出,腿侧被岩石锋利的边缘磨出一道血痕。
「流血了?大笨牛!」乐明珠连忙给他扎住伤口。
「好锋利的匕首。咦,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你骗我!」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啊?」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让你踢还一下。」
「那你打吧。轻一点啊。哎呀!不许把手伸进来!」
那条溪水百折千回之后,又在前方出现,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潭。一个男子赤着下身,盘膝坐在水潭边,正藉着火褶的微光,用一根细针仔细缝合胸膛的伤口。
谢艺把针线收进一只鹿皮口袋里,然后挺起胸。肌肉坚实的胸膛上,一条伤口从锁骨下方一直延伸到肋侧,再深数分,就会刺穿心脏。伤口两侧缝合的针脚整齐之极,就像用尺子量过一样精确。
「阿夕!」乐明珠惊叫起来。
「不要碰她。」谢艺说道:「如果不是她故意触动机关,我也不会负伤。嘿嘿,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谢艺舒展了一下肢体,随着肌肉的收缩,伤口微微鼓起,「她中了一种摄魂的邪术,我只好制服她。」
谢艺大有深意地看了程宗扬一眼。程宗扬只好道:「她确实有点……不太一样。你说的没错,她是被人操纵了。但我没想到她会暗算你。」
程宗扬就知道自己与阿夕那点事瞒不过谢艺,很可能他还以为阿夕是受了自己指使,才疏于防备。可对于阿夕背后的操纵者,自己知道的一点都不比谢艺更多。
想到这里,程宗扬如芒刺在背。也许那人对自己真的没有恶意,但谁知道他下次会做出些什么来。
乐明珠气愤地说道:「肯定是鬼王峒的坏人!」
程宗扬点了点头,「但我没办法确定。」
两个人很默契地把她的意见忽略掉,谢艺道:「不妨说来听听。」
「是鬼王峒!」乐明珠扭住他的耳朵。
谢艺平静地看着他。
「还有小紫!」乐明珠大声道。
「也许阿夕根本没有中邪!」
宽阔的客厅内陈设着黑色的屏风,屏上用朱砂彩漆绘制着繁复的云龙图案,两条巨龙围绕着屏风正中一块玉璧张牙舞爪。屏风前,左右放置着两具博山炉,炉盖上铜制的仙鹤展翅欲飞。角落里,一盏树状的灯台火光摇曳。如果不是偶然飞过的磷火,很难想像这里会是南荒最阴暗的所在。
程宗扬笑咪咪进来,「早啊,老头。」
「没事儿一我就不能找你谈谈心吗?」
「成。」程宗扬抛起一枚钱铢,然后一把接住。
程宗扬「砰」的往案上一拍,「猜猜,我手里有几枚金铢?猜对了,都是你的。」
「猜错了,」程宗扬大方地说道:「你就照数赔给我好了。」
「猜不猜!」程宗扬不耐烦地说道。
「那好。」程宗扬把钱铢一收,「钱的事咱们就谈完了。下面该谈心了。老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朱老头,看着我的眼睛。」
程宗扬鼻子几乎碰到朱老头脸上,眼对眼盯着他。朱老头越看越心虚,几乎躲到香炉后面。
朱老头哭丧着脸道:「我心里有啥鬼了?」
花苗少女慢慢走进来,站在朱老头面前。朱老头脸色顿时变了。
朱老头一个劲儿地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谢艺轻烟般从屏风后翻出,一把扣住朱老头的脉门。
「老头真是好运气啊,这位谢爷可是刑讯高手,你要想尝尝呢,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个时辰一种,到明天这个时候不带重复的。」程宗扬蹲下来,「老实说吧,肚子里揣的什么鬼胎呢?」
「好啊!」乐明珠从阿夕身后跳出来,指着他愤怒地说道:「我说鱼干怎么没有了!都是你!害我吃青苔!」
「这可审完了?」程宗扬掩不住那份失望,就差没再给朱老头安个罪名了,「要不咱们给他来一遍满清十大酷刑过过瘾?」
谢艺拍了拍手,淡淡道:「看不出来,你还在十方丛林待过。」
程宗扬纳闷地说道:「什么东西?」
「是禅寺。」谢艺道。
「和尚咋了?」朱老头梗着脖子道:「俺那是家里穷,才剃了头到寺里干活。不丢人!」
程宗扬朝他后脑拍了一记,「打住吧。」
谢艺朝朱老头拱了拱手,「孟浪了。」
仅有的线索就这样断掉,程宗扬不甘心地问道:「谢兄,你怎么看出来他身上有禅门功夫?」
「粗浅?」朱老头一吹胡子,「禅门十大绝技我是样样精通!粗浅?哼!」
「金刚珠、伏魔杖、辟邪拂、降妖杵——怎么?你没听说过?」
朱老头哂道:「没见识!十大绝技哪儿有两种的?哈哈!」
朱老头两手握在一起,来回比划,那招数程宗扬看着很有点眼熟。
朱老头呆了一会儿,喃喃道:「好啊,那秃驴骗了我几十年啊……」
「释佛逻耶。」
谢艺看了她一会儿,「很厉害。」
「凤凰宝典?」谢艺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徒有其名罢了。」
谢艺淡淡道:「世间武功虽多,真正能称得上神功的,无非十方丛林的释佛逻耶,太乙真宗九阳神功。另外值得一提的,还有黑魔海的太一经。至于凤凰宝典,嘿嘿……」
「是吗?」
朱老头小声道:「也没那么坏吧?」
朱老头立刻闭上嘴。
朱老头叫屈道:「你抓坏人,干么拿俺出气?」
「不是我!」
谢艺微微一笑,转头对程宗扬道:「凤凰宝典号称光明观堂镇堂之宝。可多年来无人练成,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谢艺道:「岳帅尝言,世间最无用的功夫就是童子功,难练易破,大多都是自欺欺人,全无益处。凤凰宝典也是童子功的一种,据说修习时需用纯阴之体。一旦破体就有性命之忧,即使能保住性命,也终生无望练至第九重一姑娘知道你们光明观堂为何没有人练成过凤凰宝典了吧?」
程宗扬也觉得好笑,「练功就是练功,跟那层膜有什么关系?」
乐明珠再笨这会儿也听懂了,顿时气得涨红了脸,「你胡说!」
乐明珠捂着耳朵顿足道:「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谢艺冷冷一笑,住了口。
【第九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