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清羽记】第三集[河图实体] 仙侠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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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弄玉&龙璇书系:绯梦之都出版社:河图文化出版日期:2009-10-09

  【第三集】内容简介

  程宗扬用重金买下了阿姬曼,却撕掉她的卖身契,究竟程宗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程宗扬到采石场挑选前往南荒的奴隶,没想到竟遇见了水浒英雄武松,面对这小说中的打虎英雄,程宗扬忍不住想拉拢这个超级保镖。?

  【第三集】第一章:戏弄

  「让我想想……」

  「还有一件……」

  不过那丫头吃过摇头丸,趴在地上摇头摆臀的样子还真骚……阳具插进去,不用动,她就自己扭着屁股把它套弄出来。那滴水的小穴又滑又紧……

  「公子!公子!」

  程宗扬从梦中被吵醒,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衣袖盖住耳朵。

  小婢用力摇着程宗扬的肩膀。

  香蔻儿不由分说地扯起他的耳朵,大声道:「夫人叫你!」

  「快点吧!」香蔻儿用力推着他。

  在香蔻儿的催促下,程宗扬终于爬起来,来到苏妲己居住的画楼。商馆的女主人此时还没有起身,只让他在外面等着。

  朦胧中,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公子……」

  苏妲己乌亮的长发盘成云髻,身着盛装。她上衣是用朱红色的丝绸精心裁制而成,宽大的襟领像百合花瓣一样高耸着翻开,上面绣满云丝状的花纹。精美绝伦的襟口间,露出胸前雪白的肌肤。下身是一条艳丽的红裙,长长的裙摆拖在丝绒地毯上,迤逦生姿。

  苏妲己用纤指攀着一枝芍药在鼻下轻轻嗅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公子睡得可好?」

  苏妲己嫣然一笑,耳下两枚翡翠坠子垂在腮侧,一荡一荡,在她雪白的脸颊上映出两片翠绿的光泽,那张白滑如玉的瓜子脸更显得妖媚无比。

  程宗扬打起精神,「要几个押货的人。不需太多,三四个就足够了。」

  可苏妲己似乎早料到他的心思,「三四个人未免太少。商馆里有几个长年走南荒的,让他们随你一同去。再则南荒部族众多,难免含有衡突,凝羽在我身边也没有事做,叫她也同去好了。另外你再去挑些力气大,能走路的奴隶,路上好办事。」

  「全听夫人吩咐。」

  就在这时,程宗扬听到一个隐约的声音,仿佛是马达震勤的嗡嗡声。程宗扬恍然大悟,明白这妖妇爲什麽一大早把自己叫来,却只是聊天打屁。

  苏妲己打断他,「这些自然是要配备的。公子不必多虑。只是……」苏妲己松开花枝,「公子擅长南荒的巫术,可知道那支神具的来历?」

  苏妲己道:「不知公子的咒语是从哪里学来的?」

  程宗扬正拿着烧饼,蹦蹦跳跳地穿过马路。一名背着九个麻袋的乞丐突然出现,挡在年少无知的程宗扬面前。

  苏妲己道:「他要多少钱?」

  「十个铜铢?」苏妲己有些失神。

  苏妲己呆了一会儿,「你就是这样学会南荒的巫术?」

  苏妲己这会儿没有心情探究他话里有几分真假,急忙道:「那你可知道如何破解咒语?」

  苏妲己颊上升起两片红云,水汪汪的媚眼中露出一丝妖淫的媚意,玉齿咬着唇角,腻声道:「知道了还问。」

  苏妲己踌躇半晌,含羞道:「那支神具……妾身放进去……取不出来……」

  苏妲己身子轻颤起来,「就是那里……」

  苏妲己欲言又止,她羞眉微颦,满脸红晕,那枝折断的芍药花在她鬓侧摇曳着,洒下湿媚的香气。

  「等等!」苏妲己叫住他。

  狐皮下是一条鹅黄的丝绦,上面还系着一角白巾。妖艳的美妇解开裙带,两手挽住裙腰,将华丽的红裙褪到臀下,颤声道:「就是这里了。」

  她两条丰腴的大腿紧紧贴在一起,能清楚看到她两腿中间,一个粗大的圆柱体顶起丝巾,正在她腿缝间不停旋转。失去丝巾的束缚,按摩棒旋转的力度立刻强了几段,苏妲己娇喘道:「快……快让它……停下来……」

  苏妲己无奈之下,只好脸色绯红地双手提起长裙,大腿紧紧并着,夹住腿问转动的物体,一步一颤地走过去,立在程宗扬面前。短短几米的距离,她却走得千辛万苦,两脚软得似乎随时都会跌倒。

  苏妲己气得变了脸色:既然要解开,你还看那麽久干嘛?但程宗扬接下来的话,让她忘了生气。

  苏妲己连忙松开长裙,解下腰间鹅黄的丝绦,将湿透的丝巾扯了下来。

  艳妇的丝绸红裙滑落在地,赤裸着两条白玉般的美腿立在程宗扬面前。她下体已经湿得一塌糊涂,肥白的阴阜沾满淫水,湿透的阴毛一缕缕贴在白嫩的雪肉上,柔滑又乌亮,嗡嗡作响地在她小穴里震颤不已。

  苏妲己脸色绯红地晬了一口,然後乖乖抬起腿,白滑的纤足踩在椅面上,将下体挺到一脸坏笑的程宗扬面前。

  口气虽然很凶,但她那副腿软身颤的娇态,显然没有多少说服力。程宗扬也不理会,只埋头研究她的下体。那根粗大的按摩棒几乎完全钻入苏妲己体内,只露出短短一截。艳妇丰美的性器不知被按摩棒插了多久,滑腻的阴唇被粗圆的棒身撑成圆形,像一张娇媚的小嘴,紧紧含着那根布满颗粒的胶棒。汁液淋漓的淫肉红艳艳朝外鼓起,随着胶棒的转动微微蠕动着。

  「三……四个时辰……」

  这妖妇下体被淫水湿透,白腻的肌肤沾满水光,显得晶莹而又滑嫩。那片淫肉更是红腻如脂,艳光夺目。

  「什……麽高潮……」

  「泄……泄过……」

  「四……四次……」

  苏妲己娇媚的俏脸露出一丝羞怒,「这……也要……问麽……」

  「公子走後……妾身就……就把它放进去……只……只半个时辰……便泄了身子……」

  「妾身……不敢再拔……就留它在里面……谁知它却……停……停……停不下来……妾身禁不住……又……又丢了一次……」

  艳妇咬着鲜红欲滴的唇角,伴随着体内连续不断的嗡嗡声,一脸羞媚地历数自己如何被按摩棒搞到高潮泄身的丢脸经过,那种媚艳的羞态,让程宗扬胯下禁不住一团火热,阳具硬邦邦地挺了起来。

  苏妲己羞答答地纠正道:「是……是四次……」

  苏妲己半是恼怒半是羞涩地狠狠白了他一眼,然後道:「小……小衣湿透了……两腿都……都是软的……你快……快些!妾身……」

  程宗扬手指敲着桌子,郑重其事地说道:「夫人既然泄了四次身,不知道这支神具射过几次?」

  程宗扬大叹一声,「夫人只记得自己快活!一连泄了四次,却不记得让神具快活!难怪它不愿出来!」

  能模拟射精的按摩棒也有,但不是这一支。程宗扬煞有其事地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神具是以南荒巫术制成,本体是南荒赫赫有名的魔神。夫人泄了四次身,却没有让魔神发泄出来,魔神自然发怒,不愿从夫人体内出来。」

  程宗扬揉了揉耳朵,又摸了摸耳朵,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沉默不语。苏妲己眼圈发红,泫然欲泣地颤声道:「再……再不拔出来……立女身的性命都……都难保了……」

  「六十个金铢。」

  程宗扬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可不是敲诈啊。算是给我预支的工钱吧。每个月十个金铢,我先预支六个月好了。」

  程宗扬并不担心苏妲己会翻脸,六十金铢虽然不少,但比起霓龙丝可能带来的利润,并不算高。况且眼前的状况也不容苏妲己不允。

  「就六十个金铢!」

  苏妲己手指发颤地写完,咬牙切齿地说道:「快些……快拔出来……」

  看着苏妲己要抓狂的样子,程宗扬连忙道:「除非神具先射出来。」

  程宗扬两手一张,「它又不会射精。」

  这会儿这妖妇真是着急了,也难怪,现在她已经被按摩棒干了四个时辰,差不多是八个小时,就算她天赋异禀,被这支大号按摩棒干这麽久也承受不了。

  苏妲己泪眼模糊地看着他。那按摩棒已经在她体内搅弄了一夜,这一晚自己使尽媚功,就是铁人也化了,可这神具却丝毫没有疲软之态。苏妲己万不得已,才找来程宗扬,只要能把这神具取出,就是三万金铢也给了他。

  终于知道了破解巫术的方法,苏妲己不禁破涕为笑,神情又变得骚媚起来,「死奴才……想占妾身……便宜……」

  刚跨出一步,程宗扬衣角就被人拽住。

  空气中还飘浮着昨晚的余香,华丽的客厅内,四周垂着重重帷幕,形成一个隐密的空间。一名穿着奴仆青衣的年轻人靠在座椅上,满脸坏笑地喝着茶。在他旁边,一名姣丽的妖艳美妇赤裸着下体,跪在鲜红的长绒地毯上,她娇俏的瓜子脸上满是醉人的红晕,双腿轻颤着,腿间不时发出奇怪的嗡嗡声。

  这神具果然有趣,苏妲己把它纳入体内,按着程宗扬说的法子,在底部连按三下,便在体内转动起来。

  苏妲己又惊又喜,不多时便丢了一次。正当她心满意足,待要取出神具时,却发现它彷佛在体内生了根,怎麽也拔不出来,往外一扯,便撑得小穴生痛。

  苏妲己百般设法,那按摩棒非但没有取出,反而越进越深。情急之下,她一连泄了几次身,心里不由更加惊慌。若这神具在体内一味转动,再泄下去不免要损及元阴,不但平生修为付之东流,只怕还会伤及性命。

  程宗扬说的方法苏妲己半信半疑,不过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这艳妇安心不少。

  【第三集】第二章:艳遇

  程宗扬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苏妲己唇舌柔滑之极,阳具彷佛被纳入一个湿腻的蜜腔中,被腻脂般的软肉紧紧包裹住。当她柔软的香舌从龟头滑过,在龟头下方的肉沟一挑,程宗扬舒服得浑身毛孔都彷佛张开,酥爽之极。程宗扬正靠在椅上,享受商馆女主人唇舌的服侍,厅外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夫人。塞外的消息。」

  凝羽顿了一下,「是左武军第一军团。」

  凝羽的声音像冰冷的泉水,不带任何感情地从门外传来,「王大将军出塞之後,每隔五日必遣人回塞上报讯。到前日已经失约两次。馆内得来消息,十日前大将军帐下曾有人以水镜传讯,说在草原中遇到拜火教祭司,此後便再无音信。

  苏妲己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王紫阳死了?」

  苏妲己欣喜的表情让程宗扬本能地生出一阵反感。与王哲相识的时间虽然很短,自己却受惠良多。无形中,程宗扬已经把王哲看作自己的良师益友,一个可以信任并且尊敬的人。

  苏妲己发出一声尖叫,身子像触电一样颤抖起来。

  苏妲己脸色时红时白,战栗地说不话来。程宗扬道:「夫人现在有要事,命令你们都退下,离开院子。」

  程宗扬道:「这神具是南荒魔神的分身,夫人既然用了神具,就该尽心尽意服侍魔神,为外事分心,难怪魔神会生气。」

  程宗扬一手伸在背包里,握住一个小小的物体轻轻一按。按摩棒重新沿着原来的方向转动起来,艳妇颦紧的眉头慢慢松开。程宗扬道:「把衣服脱了。」

  程宗扬道:「夫人现在是在和神具的灵体交媾,难道夫人交媾的时候,还穿着衣服吗?」

  她白美的玉体曲线玲珑,羊脂般的肌肤晶莹白腻,通体没有丝毫瑕疵,犹如一件精美的瓷器,在鲜红的毯绒间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程宗扬猜测那条狐皮掩盖的肯定是她最後的秘密,如果揭穿,八成会被她灭口,当下只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夫人穿这麽厚,不怕热吗?」

  这妖妇应该是师帅的仇家吧?躲在五原城里,仗着白湖商馆女主人的身分隐藏起来。程宗扬暗暗想道。他不客气地占据了那张锦榻,然後道:「把春凳搬过来。」

  好不容易把春凳拖到锦榻前,苏妲己两腿内侧已经淌满淫水,肌肤湿淋淋又白又亮。她娇喘着,那双白嫩的纤足带着淫靡的水迹,没在地毯的鲜红长绒问,不住地轻颤。

  苏妲己妖媚地瞥了程宗扬一眼,然後赤裸着身子仰面躺在窄窄的春凳上,分开双膝,露出被假阳具撑满的阴户,一边柔媚地向上挺起,一边富有韵律地耸动着雪臀,乖乖做出与人交媾的样子。她腰肢纤软,屁股却肥滑圆翘,丰腻之极,与纤细的腰身形成强烈的反差。那条狐皮紧紧裹在臀上,银亮的狐毛蓬松而又厚密,此时被淫水打湿一片,从臀後低垂下来。

  刚叫了两声,一根阳具便狠狠捅入苏妲己柔艳的红唇内,堵住了她淫浪的媚叫。

  只动了两下,下体忽然一阵抖动,那支在她体内整整转动一夜,没有丝毫疲倦的神具竟然放缓下来,不再以那种无法忍受的高速旋转着。

  程宗扬把按摩棒强制的高速调为中速,一边道:「魔神对夫人的服侍还算满意,怒气降了几分。不过,夫人还要对它表现得更尊重一些——夫人用手小心捧起神具,让它在你穴里进出一下。」

  眼前这具曼妙的肉体在春凳上卖力地挺动着,两团丰满的乳房高高耸起,白光光的乳肉在胸前来回抖动。程宗扬一手一个毫不客气地抓住两团雪乳,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挺翘的乳头,在指间来回揉捏。

  程宗扬揉捏着手中两团软肉,除了体温低一些,其他并没有什麽异状。那两团乳肉滑腻如脂,乳头硬硬的,充满柔韧的质感,红嫩的乳晕微微鼓起。程宗扬用力一按,殷红的乳头陷入雪滑的乳肉,手指一松,便又从乳肉中弹出。

  程宗扬以近乎凌辱的方式干着苏妲己的小嘴,阳具轻易就捅进她伸直的喉咙里,重重顶在她咽喉的软肉上。

  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几下就被这妖妇吸出来。程宗扬吸了口气,从苏妲己唇间拔出阳具,两手拇指紧紧压住龟头的海绵体,用力按动,采用阿拉伯挤奶法,强行解除掉射精的冲动。

  苏妲己摀住喉头,低低咳嗽着,显然刚才程宗扬那一轮猛干,让她也颇不好受。

  当按摩棒在体内转动一夜,自己用尽手段,它却一无所动,既停不下来,也拔不出来,苏妲己的信心终于开始动摇。也许这真是一支神具,是以一种连她也未曾听说过的巫术制成。而那个年轻人口中的南荒魔神,说不定也真的存在。

  程宗扬的声音传来,「夫人,尊敬的魔神要从後面干你。」

  苏妲己不敢怠慢,连忙爬起身,并起双膝,跪在春凳上,撅起屁股。当那浑圆的雪臀出现在眼前,连阅片无数的程宗扬也禁不住在肚子里发出一声赞叹。这妇人竟然连屁股都生得这麽妖艳,肥硕的臀部又圆又大,足足比凝羽的屁股大了两号。脂玉般白腻的臀肉又肥又嫩,就像一颗充满汁液的水蜜桃,熟艳得彷佛要滴下水来。丰满的臀肉紧紧并在一起,使她臀沟显得非常深,只能看到一条光润的肉沟被丰腻的臀肉夹在中间,里面水汪汪地浸满清亮的液体

  艳妇整条臀沟敞露出来,白腻的臀沟底部,嵌着一朵红嫩的肛蕾。比起她肥圆的屁股,那朵肛蕾显得很小,湿淋淋紧缩着,像朵柔嫩的雏菊。

  如果……

  苏妲己抱着白嫩的屁股,像做爱一样向後挺动着。那支按摩棒几乎完全进入她体内,只露出底部短短一截。程宗扬握住按摩棒底部,往里一按,那张妖艳的大屁股顿时一阵乱颤。

  程宗扬不停拔出、松手,用按摩棒玩弄着艳妇的美穴,那感觉就像是在拿那充满弹性的美穴作射箭游戏,充当箭矢的按摩棒每一下都直抵花心,干得苏妲己一边浑身乱颤,一边浪叫连声。

  程宗扬忽然停下手,「要不要换个姿势?」

  程宗扬以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躺在锦榻上,脑後枕着软垫。苏妲己伏在他身上,两手扶着他的阳具卖力地吸吮着,一边把滴水的大白屁股翘到程宗扬面前,让他观赏神具在自己穴内转动的艳态。苏妲己嫣红的小嘴被阳具塞满,唾液混着阳具的分泌物不时从唇角溢出,又被她细致地舔舐乾净。程宗扬捧着那张肉感十足的圆臀,一边在心里啧啧赞叹,一边把玩着丰腻的臀肉。

  狐皮下露出一线白色的光芒,忽然苏妲己圆润的臀部扭了一下,程宗扬连忙放手,心头「怦怦」直跳。

  程宗扬阳具越来越硬,粗大的肉棒将艳妇温润的口腔塞得满满的。比起肉体的滑凉,她口腔还有些温度。苏妲己把龟头吞入喉咙,用喉头的软肉裹住龟头,快速作出吞咽的动作。

  忽然程宗扬十指收紧,紧抓住苏妲己丰腻的臀肉,阳具在她口中跳动着,精液狂涌而出。

  射精的时间比平常长了一倍,当程宗扬终于觉得情形不对时,苏妲己舌尖在他龟头一转,激射的精液终于停止。

  苏妲己却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细心鼓动唇舌,将阳具舔舐得乾乾净净,然後伸直喉咙,将他射进喉中的精液轻咳出来,吐在手心里。妖妇媚艳的低笑道:「公子身体真好,射了好多呢。」说着她伸出舌尖,将唇上残留的黏液一一舔净。程宗扬勉强动了动唇角,在十二个小时内跟三个女人做了三次爱,上次这麽威猛,还是三年前刚认识紫玫,摆脱处男身分时候的事了,这样看来,自己的身体还真不错。不过把阿姬曼和凝羽两次加起来,他也没有这麽累,身体就像虚脱一样,所有的力气似乎都随着精液淌出。

  苏妲己双手捧着精液,挺起身子,双目异彩连现,「你说只需把这些阳精涂在上面?」

  苏妲己分开腿,将掌心的精液倾在下体,用指尖涂抹在蜜穴和胶棒结合的部位。

  苏妲己娇喘着,发红的脸颊慢慢转白。她下体被胶棒干出一个浑圆的肉洞,红艳的蜜肉暴露在空气中,那支按摩棒掉在腿间,棒身被淫液浸透,湿淋淋地散发着黑亮的光泽。

  「很好的味道……」苏妲己柔媚的声音响起,她挑起唇角,轻笑道:「莫非公子还是童男?」

  不过和这妖妇比,自己真的只能算个雏儿了。程宗扬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安慰自己道:就让她把自己当童男好了。说不定她还会给自己发一个大大的红包呢。

  如果再来一次,自己就真被掏空了。程宗扬手足酸软地爬起来,「夫人既然无事,我就告辞了。」

  苏妲己嫣然一笑,柔声道:「公子慢走。」

  密集的鼓声越来越急,台上舞蹈的阿姬曼伴着飞快的鼓声扭动腰肢,雪白而纤软的腰身彷佛一条灵巧的雪蛇。鲜艳的缨络及金黄的饰片在赤裸的腰腹下飞舞着,眩人眼目。

  台上的女奴陆续被人买走,祁老四乐得几乎合不拢嘴。如果不是越过大雪山往东天竺这条路风险太大,每年只有两个月时间可以通行,单这条线的贩奴生意就够商馆经营了。

  说实话,祁老四觉得这个价钱开得还是低了,像阿姬曼这样的美女,如果贩卖到晋国和唐国,莫说一千银铢,就是再多上几倍,那些一掷千金的豪门钜富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夫人虽然眼光超群、手腕高明,可不知为何只困守这五原城,从不涉足内陆。五原虽然商旅云集,毕竟是边陲之地,怎么能和临安、建康、长安那样的名都大邑相比。一千银铢这个价钱,问过的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掏钱。阿姬曼一曲舞罢,正待离开,忽然「哗啦」一声,一只沉甸甸的钱袋扔到她脚下。

  台下静默片刻,然后发出一阵轰笑。祁老四拱了拱手,半是客气半是揶抡地说道:「尊驾听仔细了,这舞姬售价是一千银铢。」

  「二十银铢兑一枚金铢,一千银铢折五十枚金铢——这个价格没错吧。」

  眼看着这小厮付帐的都是金铢,台下都安静下来。六朝钱币通用,最多的是铜铢,其次为银铢,金铢虽然也流通天下,但由于货值贵重,寻常交易中极少使用,台下这些看客,倒有一多半未曾用过金铢。这五十枚金铢,按官方比价相当于一百贯,十万枚铜铢,实际交易中价格还要再高一些。

  祁老四一枚一枚数过金铢,最后束好钱袋,陪笑道:「五十枚金铢,一枚不少。请尊驾到敝馆一坐,待小的奉上茶水,把这舞奴的身契签好。」

  程宗扬脸一板,「该给的钱一分没少,这会儿推三阻四,难道想反悔吗?」

  台下的看客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闻言立刻鼓噪起来。

  程宗扬身上带着霓龙丝的大秘密,苏妲己岂会容他轻易离开。程宗扬一出商馆,凝羽就尾随着跟了出来。

  既然尊驾付过钱,这舞奴就是尊驾所有。待小的取来身契,大伙便钱货两清。先请到后面用茶。」

  祁老四拿了身契出来,一边叹道:「阿姬曼可是敝馆最出色的舞姬,像她这种姿色在东天竺也不多见。敝馆花重金买来,又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调教,使在她身上的钱足够再买一名这样的舞姬……」

  祁老四愕然道:「那个哑奴?」他搓了搓手,陪笑道:「真是不巧,上午刚刚被人买走。」

  祁老四有些尴尬地说道:「那哑奴卖了半年也没卖出去,今日调了价格,被人用十个银铢买走。」

  「谁买走了?」

  愣了片刻,程宗扬扔给祁老四两枚金铢,「帮我换成银铢,再叫辆马车。」

  不一会儿叫好了马车,程宗扬拿起身契,对阿姬曼道:「走吧。」

  敲了敲车窗玻璃,程宗扬有些失望地想道:「又少了一条发财的路啊。」

  阿姬曼跟着他上了马车,却只垂着头,脸色冷冷的,一言不发,倒像是多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凝羽,让程宗扬浑身不自在。

  阿姬曼慢慢抬起脸,碧绿的眸子落在程宗扬脸上,目光闪烁着,似乎想看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忽然她嫣然一笑,挺起身体,一手解开腰间的系带,纤软的腰肢轻轻一扭,舞裙旋转着落在脚下。

  车厢里的空问很窄,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少女赤裸着雪白的胴体。她微微俯下身,两团沉甸甸的乳房在程宗扬眼前抖动着,呵气如兰地说道:「主人要怎么使用曼儿?是用曼儿的嘴巴?还是曼儿的屁股?」

  阿姬曼回过身,在程宗扬面前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柔声道:「曼儿是主人花重金买来的奴婢,主人想怎么玩都可以……」说着她分閞双腿,柔媚地挺起下体,将娇嫩的玉户放在程宗扬手上,柔软的阴唇夹住他的手指,然后轻轻扭动腰肢,用少女最柔腻的部位在他指上磨擦。

  阿姬曼妩媚的笑容渐渐消失了。那个年轻人的阳具软垂着,丝毫没有勃起。

  假如不是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幕,阿姬曼会怀疑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而现在阿姬曼心里生出一丝惧意!她很清楚,一个失去对主人吸引力的女奴意味着什么。

  「你自由了。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隶。」程宗扬把撕碎的身契放到少女手中。

  阿姬曼忽然抬起头,生硬地答道:「是的。我是和他们勾结起来,想杀你。你准备怎么惩罚我?」

  阿姬曼红润的唇角嘲讽地挑起,「主人怎么虐待自己的女奴,我见多了。你是会打断我的手脚,还是会把我放在木笼里,为你挣钱?」

  程宗扬轻咳地一声,说道:「那血是真的吧?」

  阿姬曼脸色沉了下来,「是处女又怎么样?」

  阿姬曼的头发是富有光泽的红褐色,宛如耀眼的赤金。

  阿姬曼突然喝道:「不要再说了!」

  阿姬曼彷佛受到莫大的羞辱,玉脸一瞬间涨得通红,「我不认得她!」

  阿姬曼脸颊慢慢恢复白皙,「为什么不要我?是因为我长得不够美,无法让你动心吗?」

  程宗扬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是因为想得到你的身体才要买你。」

  看着这名对男人充满戒心的少女,程宗扬有一丝心痛的感觉。他认真说道:「没有人面对你的美丽会不动心,这世上的男人很多,有好有坏,但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认为的那样卑鄙。我买下你,不是要当你的主人,而是因为我答应过,要救你出来。」

  这一趟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如果苏妲己发现自己拿了她的钱,买走了她最值钱的女奴,用脚后跟也可以想像她的愤怒。程宗扬不准备冒这个险。「把衣服穿上吧。」

  阿姬曼没有去接,她一手捏着襟口的斗篷,望着程宗扬,然后目光又一次垂了下来。

  「嗯?」程宗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程宗扬倒是很想带上阿姬曼一起走,但阿姬曼要往西回东天竺,自己是向东去清江,只能分道扬镳。程宗扬苦笑道:「就算是吧。」

  「什么?」

  程宗扬探出头,刚看了一眼,然后猛地缩回头,「砰」的关上车窗,险些把上面的玻璃震碎:前面是一条三岔路口,路上行人往来,也不出奇,但路口几个人披的黑色斗篷程宗扬分外眼熟——那是苏妲己身边的女侍卫。她们大半面孔都被斗篷遮住,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手握剑柄,从行人脸上一一看过。程宗扬压低声音,急道:「掉头回去!」

  程宗扬道:「少罗嗦,一个钱也少不了你的。赶紧找间僻静些的客栈,越安静越好!到地方我重重赏你!」

  程宗扬小心掀閞车帘,看到那些女侍卫没有留意这辆马车,才松了口气,对阿姬曼说道:「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阿姬曼用斗篷遮住面孔,没有作声。

  那马车是祁老四叫来的,商馆的人如果追查,很容易就知道他们在哪家客栈落脚。五原城是她们的地头,小心些总没坏处。

  苏妲己还指望着自己给她寻找霓龙丝,绝对不会轻易杀掉自己,但好端端的商业精英,跑到这个世界给人当奴隶,绝不是程宗扬的理想。离开白湖商馆,程宗扬就没有打算再回去,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跑掉,那才是傻瓜。

  阿姬曼沉默着,让程宗扬禁不住怀疑斗篷里面包裹的是一具木偶。他不安地伸出手,小心地掀开斗篷,只见阿姬曼眼圈发红,精致的面颊上满是泪水。

  阿姬曼扭过头,避閞他的目光。

  阿姬曼抹去颊上的泪珠,泪水仍不断流出。

  难道这丫头不喜欢自己给她赎身,想留在商馆当奴隶吗?带着一肚子纳闷,程宗扬拉开房门,脸顿时垮了下来。

  「蠢材。」凝羽冷冷说道。

  亭前曲池流水,杨柳依依,使这座位于边塞的庭院,有了些许江南风光。

  青瓷制作的茶盏晶莹纯净,犹如冰玉雕成,杯中的茶叶形如瓜子,翠绿的色泽彷佛刚从枝头采摘下来。沸水沏入杯中,氤氲的水雾蒸腾而起,清香四溢。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凝羽没有告诉苏妲己自己买下阿姬曼,并且试图逃跑的事,这让程宗扬的担心少了几分。他奔走了一上午,这会儿闻到茶香,不由得感觉口干舌燥。但他现在身分是商馆的奴仆,只能摆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垂着手站在旁边。

  小婢答应一声,给程宗扬沏了一杯清茶。程宗扬虽然口渴,捧着这杯滚烫的茶水也喝不下去。苏妲己见状笑道:「妾女身却忘了,让香蔻儿给你取一盏酸梅汤吧。」

  程宗扬本来提心吊胆,怕这妖妇吃过亏后来报复自己,没想到她言笑晏晏,满脸的温和柔顺,不禁忧心尽去。

  苏妲己笑咪咪道:「也是没法子的事。冰蛊只有在冰里才能活,一旦冰融了也就化成了水。瞧,为了养这些冰蛊,妾身可是费了好大力气呢。」

  阳光下,每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晶中,都盘着一条细小的虫子,透明的虫体彷佛与冰块融在一起,如果不细心观看,怎么也看不出这些普普通通的冰块中竟然暗藏玄机。程宗扬脸颊抽动了一下,他就知道这妖妇没安好心,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冰里下蛊。虽然不知道冰蛊是什么东西,但只要带个蛊字就没有好事。这下可狠狠栽了个跟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运气再爬起来。

  说着她屈指一弹。一股寒意立刻从程宗扬手臂涌到指尖,手指像冰冻般变得僵硬,皮肤上显出冰块的光泽。

  想到那种惨状,程宗扬立刻打了个寒噤,感觉腹内沉甸甸彷佛塞了一个会游动的大冰砣子。

  苏妲己笑道:「真乖。」也不理会他说的大话,一面吩咐道:「凝羽,带他去采石场挑选些奴隶。你去知会祁远,让他在商馆挑些护卫的人手,备上车马钱帛,两日内准备齐全,一同往南荒去。」

  「谁让你不小心,连冰蛊都敢吃?」苏妲己笑着宽慰道:「不过你放心,这些冰蛊上都加过禁咒,一时三刻之内不会发作,只要你安心办事,从南荒回来再理会不迟。好了,磕过头谢赏,就去做事吧。」

  想起苏妲己那副妖媚的艳态,程宗扬就恨得牙根发痒。被按摩棒干的时候那妖妇又乖又听话,一转脸就给自己下了蛊,摆出一张晚娘的脸,把他当成奴才使唤。早知道就不拔出那根按摩棒,免得她有闲心算计自己。

  想起凝羽湿泞的蜜穴,程宗扬不禁一阵心动。她身体反应的热烈程度远远超乎自己的想像,看她的动作,肯定有不少性交的经验。亏她还装出一副冷漠的神态,其实要上手比月霜可简单多了。

  ……想到这里,程宗扬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开始满脑子想着要收女人了呢?以自己目前的处境,这些杂念非常危险啊。

  凝羽没有露面,她先到了采石场交代了夫人的指令,程宗扬一到,采石场的执事——一个管家打扮的壮汉就迎上来,领着他挑选场里的奴隶。这里的奴隶分为两类,抡锤的奴隶大多体型高大,身材强壮,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反抗,不少人手脚都带着沉重的锁链。

  开采岩石最累的是抡锤,将近三十斤的铁锤每天要抡上数千次,身体稍弱一些,就难以支撑。而最危险的,则是持钎。铁锤数千次的抡击中,有一次落点不准,就会砸在持钎人的手上,轻则断指,重则整个手掌都会被铁锤砸扁。

  程宗扬游目四顾,看到一名高大的汉子正蹲在岩石上,两手扶钎,他手脚带着沉重的铁镣,身上覆了一层厚厚的石粉,两眼都是瞎的,不是戈龙还能是谁。

  只一夜工夫,那个生龙活虎的汉子就彷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精气,随着铁锤的敲击,扶着铁钎的手掌不住颤抖。

  执事拎起皮鞭,在空中虚抽一记,喝道:「你们几个!都过来t」

  程宗扬低声道:「怎么?他们都不想去南荒?」

  程宗扬苦笑道:「不用问了吧。」

  和预料中一样,那些奴隶一个个都把头点得飞快。

  执事住的院子在山脚下,外面是光秃秃的石山,烈日几乎把铁钎都融化掉,这里却是浓荫蔽日,山风吹来一片清凉。

  别的奴隶都在山间砸石扶钎,这名奴隶却大模大样躺在竹椅上,手摇蒲扇,旁边还放着凉茶。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葛衣和手脚粗大的铁链,倒像是这里执事的大爷。

  那位姓武的二爷哼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伸出一只大手在怀里挠着,腕上铁链拉的「铮铮」作响。

  执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大汉就吼道:「二爷姓武!族中排行第二!人称武二郎!有话当面问二爷!背后叽叽歪歪,算什么好汉!」

  执事连忙道:「当日徒手打死两头老虎的,就是这位武二爷。」

  程宗扬把执事拉到院外,小声道:「他怎么在这里?」

  听了他的叙说,程宗扬才了解到,馆里不知从哪里买到这名奴隶,也没有名字,只说叫武二郎。馆里看他有些力气,就送到石场砸石头。这执事在采石场说一不二,遇到这位武二爷可算是受了罪了。刚开始执事还想摆摆威风让他干活,反而被武二郎夺过鞭子抽了个半死,几次交手都被这个戴着镣铐的死奴隶打得落花流水。说来也奇怪,这武二郎一身好功夫,偏生还不跑,倒像是把采石场当了家,前些时候还打死两头误闯进来的老虎。执事打不过,赶不走,现在已经被打怕了,只好把他当大爷敬奉,由着这位凶神作威作福。

  执事倒抽一口凉气,脸色隐隐发绿,「他还有个哥哥?老天爷!那大郎该凶成什么样?」

  看到那些奴隶宁愿被砸也不愿往南荒去,程宗扬已经隐约感到这趟南荒不是那么好走的。眼见这里还蹲着一位大神,程宗扬不由大为心动。如果能把武二郎带上,路上就算遇到什么危险,有他在也安全得多。

  那执事正求之不得,又是作揖又是打躬,求程宗扬早点把他带走。

  「南荒?」武二郎虎目一翻,「不去!」

  武二郎身躯一动,压得竹椅吱哑作响,似乎随时都会四分五裂。他从鼻中嗤笑一声,「南荒那鬼地方,十个进去有六个回不来,就是回来也得少活三年!你以为二爷是傻的,被你一诳就跟你去送死?」

  不过去南荒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活命机会,如果不去,自己连百分之一活命的机会都没有,迟早会被冰蛊冻成冰棍。他们还有选择的余地,自己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武二郎看似鲁莽,却对他的激将法无动于衷,摇着扇子道:「二爷在这里舒服得很,没点好处去南荒那鬼地方干嘛?任你说破大天,二爷就两个字:不去。」

  武二郎张开大嘴,仰天打了呵欠。

  看着武二郎一脸不屑的神情,程宗扬连忙补充道:「商馆当铺的朝奉每月才拿这个数。」

  武二郎干脆闭上眼。

  执事脸上的横肉一阵抽搐,他管理采石场,每月也才拿十五个银铢。

  武二郎扇子也不摇了,拿起旁边的凉茶「咕咚咕咚」喝完,打了个声震屋宇的猛一嗝,然后「呼呼」的打起鼾来。

  「一百个银铢!」

  执事脸上的横肉已经颤抖起来,程宗扬开出这样的高价,连他也忍不住想丢了手里的差事,跟他跑一趟南荒。

  程宗扬立刻道:「十个金铢!只要跟我走一趟,每个月就是二百枚银铢!怎么样,武二爷?」

  武二郎挠了挠脖颈,先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后勉为其难地抖了抖手上的铁链,「先把这玩意儿给二爷解开!」

  执事苦笑道:「如果有钥匙,我早就两手捧着送给二爷了。钥匙都在大管家手里,我这边委实没有。」

  执事飞奔着捧出一张纸,先喝骂着让那些老弱病残的奴隶按了指印,然后恭恭敬敬地递到武一一郎手边,陪笑道:「二爷这一去可是虎入山林,龙游大海。小的照顾不周,还望二爷海涵、海涵。」

  武二郎一站起来,程宗扬就发现他比自己想像中更高,壮硕的身形至少超过两米三,就是放在兽蛮武士中,也是一条壮汉。他脸上的虎斑又深又长,一双虎睛精光四射,就像一头直立的猛虎,给人一种强烈的威压感。

  程宗扬只好客气地说道:「二爷坐得舒服就好。」然后自己拣了匹马来骑。

  「凝羽呢?」

  程宗扬想了半晌,只好空着手回来。

  程宗扬好言安抚,拍着胸脯保证明天一定拿钥匙来,如果拿不来,就让二爷把自己头拧下来当球踢着玩。武二郎这才悻悻然收了杀气。

  苏妲己、凝羽,还有那个小婢香蔻儿都出了门,程宗扬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

  苏妲己一走,那些女侍卫也踪影全无。她在程宗扬身上下了冰蛊,那比绳索镣铐还管用,根本不用担心他会逃走,没有再派人看管他。程宗扬一路出来,没有一个人理会。

  说了客栈的名称,程宗扬一边走一边琢磨。自己拿着苏妲己的钱给阿姬曼赎身,如果说那妖妇一笑了之,程宗扬第一个不相信。只能解释是苏妲己还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趁苏妲己和凝羽都不在的机会,一定要把阿姬曼送走,如果她再被抓回商馆,自己就白费力气了。

  虽然目睹了王哲撼动天地的一击——在他粉身的刹那,刺眼的白光吞噬了整个战场的生灵,但程宗扬还有些隐隐的期待,希望能有一些军士从战场和蔽日的烈火中脱身。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希望太过渺小。

  程宗扬忽然想起那只锦囊,连忙打开背包。药丸、装着白色晶体的塑胶袋、连那些安全套都在,那只锦囊却无影无踪。程宗扬背后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阿姬曼仍裹着那件长长的斗篷,安静地坐在床角。听到房门响动的声音,她抬起眼,静静看着程宗扬。那个年轻的男人脸色很不好,像遇到什么烦心事一样,眉心拧成川字。进了门,就倒在椅中,疲倦得连手指也不愿抬起来。

  那年轻人明显怔住了,等清醒过来,连忙闪电般收回脚。阿姬曼扬起脸,微笑道:「是曼儿按得不好吗?」

  阿姬曼再次伸出手,程宗扬却把腿藏了起来,摇着手苦笑道:「不用按了……我有些不习惯。」

  阿姬曼却不同,让这样一个美貌少女给自己服务,让程宗扬生出一丝亵渎感。

  「你的身契我都撕了,你已经不是奴隶了。」

  程宗扬头大如斗,这丫头怎么这么固执,跟月霜那死丫头有的比。

  程宗扬叹了口气,「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对了,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宗扬好了。」

  程宗扬只好不去管她。

  每擦三下,阿姬曼就重新浸一遍水,始终保持布巾的湿凉和洁净。她细致地擦过程宗扬的头颈,然后解开他的上衣,在他胸前细细擦过。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美妙的享受。阿姬曼的手柔软而又细致,被她抹过的部位立刻变得清凉,身体燠热和烦闷一点一点消失。

  奔波一天之后,这会儿已经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清凉的布巾在身上轻柔地擦拭着,房间安静得彷佛被密封在盒子里。程宗扬闭上眼,呼吸渐渐变得平顺,在少女的服侍下沉沉睡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身上的衣服都浸在盆中。自己不知睡了多久,身上已经被擦洗得干干净净,这会儿那少女正用布巾擦拭自己最后的部位。

  人被吵醒时往往困意最浓,程宗扬模糊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朦胧睡去。

  程宗扬慢慢睁开眼,凝视着身下的少女。

  在她唇舌舔弄下,蛰伏的阳具迅速勃起,塞满了少女的小嘴。阿姬曼抬起美丽的眼睛看着他,嫣红的唇角弯弯翘起,眉眼间满满的都是笑意。

  程宗扬还沉浸在那种久违的感觉中,发现服侍自己的是那个天竺少女,而不是梦中的女友,不知道心里是高兴还是失望。

  「井里新汲的水太凉,会吵醒主人。」

  这个还未成年的少女偏生长了一对大到夸张的乳房,形状浑圆,充满弹性。

  如果是紫玫和自己一起穿越,程宗扬不知道他们俩是否有命离开草原,更不知道他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该如何养活自己。这一切,还是让自己独自面对好了。

  程宗扬抛开心事,笑着说:「现在该怎么办?」

  程宗扬张开手脚,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

  刚破体的下身还是有些许痛楚,阿姬曼咬着唇,等那根粗大的阳具完全进入体内,颦紧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她小心地挪动着屁股,让阳具进得更深,然后用柔腻的蜜穴夹住阳具,轻轻套弄起来。

  少女下体仍像处子一样紧窄,阳具插在里面,就像被一张柔腻的小嘴含紧。

  阿姬曼吃力地坐下去,直到软嫩的阴唇碰到阳具根部,然后回过头,问道:「这样舒服吗?」

  阿姬曼顿时焕发出光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曼儿是第一次做……」

  阿姬曼没有挺动身体,而是单凭腰肢的扭动,将雪嫩的屁股翘到阳具顶部的位置,将少女迷人的性器完全绽露出来。整根肉棒几乎完全脱出,只剩龟头还插在穴内,从她敞閞的臀沟间,能清楚看到那柔嫩的美穴被硕大的龟头塞满,穴口的美肉被撑得微微鼓出,两片精致的阴唇竖着软软夹在肉棒两侧,红嫩得彷佛能滴下鲜红的胭脂来。

  程宗扬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只需要挺着阳具,就有一张鲜嫩的蜜穴主动夹住肉棒,上下套弄着,做出被干的动作。

  她浑圆的屁股像一粒洁白的雪球,在程宗扬腿间上下跳动。在她臀下,一根粗长的阳具在雪白的臀肉间时进时出,将那张嫣红的美穴干得不住变形。

  由于身体结构的不同,做爱时女方主动很少能有男方的速度和力道,虽然省力,却缺乏酣畅淋漓的快感。阿姬曼的屁股却又快又准,每一下都让阳具干到自己肉穴尽头。程宗扬舒服得浑身酥软,阳具却越来越硬。他四肢摊开,懒洋洋躺在椅上,一边挺着阳具,享受着少女美穴的套弄。龟头和棒身被柔腻的蜜肉包裹着来回磨擦,快感如潮水般涌来,一直延伸到头发末梢。

  片刻后,阿姬曼又换了个姿势,仍是双腿并紧,向后倾斜身体,让阳具与蜜穴保持直线,每一下都让龟头干到她的花心。

  阿姬曼乖乖撅着屁股,让他把精液尽情射在自己体内。等程宗扬最后一滴精液射出,那张蜜穴柔柔收紧,像一张温柔的小嘴巴般吸吮着他的阳具,让他享受射精后温柔的服侍。

  少女交媾过的性器带着淫靡的柔艳光泽,缓缓吐出阳具。接着一股浊白的精液从穴口淌出,黏稠的液体间,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迹。程宗扬这才意识到,面前的少女初次破愤仅仅是十个时辰之前,体内的创伤还没有完全癒合。

  阿姬曼笑盈盈转过身,脸上丝毫看不出痛楚的表情。

  程宗扬挠了挠头,苦笑道:「我都说过一百遍,你已经不是奴隶了。你都离閞商馆,身契也没有了,无论是谁,也不能再把你当成奴隶。」

  程宗扬一怔,「什么罪?」

  程宗扬不解地说道:「应该是高兴吧?怎么会害怕呢?」

  「主人买下曼儿时,曼儿其实心里很害怕。害怕主人会和别的男人一样,惩罚他们不喜欢的女奴。可主人却把身契给了曼儿。还说,主人答应过,要救曼儿出来。」

  阿姬曼扬起脸,双手放在胸口,认真说道:「梵天在上,自从知道主人真的宽恕了曼儿之后,我,阿姬曼芭娜,就发誓要报答主人。」

  阿姬曼的话语和泪水,让程宗扬心里又酸又甜。他伸手将阿姬曼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像哄小女孩一样,一边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一边说道:「这会儿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哭的?」

  程宗扬安慰道:「别难过了,我不会怪你。」

  「也许……」

  阿姬曼唇角弯起,似乎想笑,泪水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赤裸的手臂抱紧程宗扬,哭泣道:「哥哥……哥哥……」

  阿姬曼恸哭道:「哥哥……你走后第三天,城就破了。那天,黑色的死亡女神迦梨用她的衣袍遮住了整个羯陵伽城。崇拜战争之神塞建陀的敌人冲进城市,杀掉了所有男人,把父亲的头颅砍下来,悬挂在城上,然后把我们带进军营。「你还记得羯陵伽城城主的女儿吗?那个月亮一样的少女。她比我大五岁,城破那天本来是她的婚礼。可她的未婚夫死在了城头,她也被带到军营。他们让她在宴会上跳舞,用棍子打她……还有她高贵的母亲,他们叫她狗,给她戴上狗链……

  她们就死了……

  程宗扬道:「然后你就和母亲一起被卖到这里了吗?」

  程宗扬哄劝道:「别伤心了,那些事都已经结束了,不会再发生。而且……至少他们没有欺负你。」

  程宗扬心里发出一声叹息,还不到十三岁的小女孩突然间家破人亡,作为被俘虏的奴隶目睹了这一切,难免会给她造成心理创伤。怪不得她会对男人那么仇视。

  阿姬曼扬起脸,迟疑地说道:「是吗?」

  阿姬曼刚要绽露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咬住唇,过了一会儿才道:「在军营里,每个想吃到东西的女人都要那样做。」

  少女抽泣着,白滑的肩头在程宗扬胸前耸动。她洁白的脸颊和乳上被泪水打湿,在黑暗中散发出湿淋淋的雪色光泽。

  程宗扬专注地勾描着,最后在它嘴边加上几根胡须,才放下布巾。

  阿姬曼迟疑地说道:「是……一只猫?」

  「像羽人那样吗?」

  程宗扬画了一个门的图案,「只要打閞门,就能去你任何想要去的地方。还有幸运饼,吃下去就能获得好运。还有鬼故事火球,无论对它说什么话,它都能营造出最吓人的气氛,专门用来自己吓自己。还有空气枪,把枪管套在手指上,说声﹃篷﹄,就会把人吹倒……」

  「还有愿望实现簿,上面有很多格子,只要按格子填上条件,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当然能!」程宗扬信誓日一旦地说道。

  程宗扬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异世界给小叮当找到了一个信徒,还是很虔诚的那种。程宗扬很难向阿姬曼解释动漫作品与神话的区别。对她而言,有着数不尽道具的小叮当和传说中的大梵天一样,都是神灵的化身。

  「……没什么。」

  【第三集】第六章:暗潮

  程宗扬索性坐在石阶上,两腿伸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这种感觉真不错,明月在天,清风徐来,身边还有个听话的小美女。可惜这样的时光太短暂,在来客栈之前,程宗扬就打定主意,要趁苏妲己和凝羽都不在的机会,今晚就把阿姬曼送走。

  阿姬曼点了点头。「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你把那些钱币都拿上,去找你哥哥。」

  她这么善解人意,倒让程宗扬惊讶了。

  程宗扬苦着脸看着自己的装束,自己现在还是商馆的奴仆,把阿姬曼带在身边,何止是不方便。

  「我答应你。」

  阿姬曼道:「主人给曼儿的钱币,买十名奴隶也够了。」

  「你今晚就走。」想了想,程宗扬又叮嘱一句:「小心别被白湖商馆的人看到。」

  程宗扬很想告诉她,你已经不再是奴隶了。但不等他閞口,阿姬曼就说道:「主人原谅曼儿了吗?」

  阿姬曼轻笑起来,「曼儿知道,主人已经原谅了曼儿。」

  少女眨了眨眼睛,小声笑道:「主人硬起来的时候,曼儿就知道了。」

  「主人对曼儿的服侍还满意吗?」

  「曼儿第一次做,还有些生疏,往后会努力的。」

  虽然阿姬曼没有说,但程宗扬完全可以想像戈龙那些人是如何胁迫她的。想通事情的原委之后,程宗扬就没再怪罪过阿姬曼,而是对她充满了同情,所以才不惜得罪苏妲己那妖妇,把她赎出来。

  程宗扬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城市,多半是座不知名的小城,阿姬曼在那里有亲哥哥照顾,想必会得到安全。

  那天晚上,程宗扬终究没有亲送阿姬曼离开。主人不应该像送别朋友一样送别自己的奴隶。阿姬曼这样说。她服侍着程宗扬睡下,直到自己的主人睡着,才悄然离开。朦胧中,太阳穴处传来一丝尖锐的刺痛。程宗扬惊醒过来,只觉脑中昏昏沉沉,胸口烦闷欲呕。他用力甩了甩头,接着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程宗扬下意识地竖起耳朵。他此时的修为用来防身只能说聊胜于无,耳目却灵敏许多。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耳鼓上,听力立刻以他无法察觉的速度倍增,连远处微弱的虫鸣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另一个人冷哼一声,「怕了么?」

  那男子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飘来,「……眼下群龙无首,谁不想分一杯羹……我不杀他,他们迟早要杀了我们。」

  姓赵的得意地笑了一声,吩咐道:「给他绑上石头,沉到河里去。」

  从梦中醒来,程宗扬了无睡意。衣上还沾着阿姬曼的香气,那名鲜花般的舞姬却已经杳然远去。这会儿头脑清醒过来,程宗扬意识到有些不对。阿姬曼离别时只字没有提到她的母亲,她对自己这个便宜主人都这么认真,怎么可能对母亲不管不顾?那丫头嘴上不说,又不让自己送她,多半是怕他担心,悄悄去找母亲了。

  回到苏妲己的大宅,天色刚微微发白。几名早起的奴仆正洒扫庭院,只看了程宗扬一眼,便不再理会。

  正感慨间,只见小婢香蔻儿两手捂着耳朵,飞也似的从后院跑了出来。程宗扬趁她不备,一把抓住她,把那小俏婢拽到房后。

  程宗扬道:「夫人回来了吗?」

  程宗扬道:「是个奴隶,准备去南荒,我先把他带了来。对了,你在我背包里有没有见到一只信封?」

  程宗扬比划着描述道:「是织锦的面料,黄颜色的,外面用蜡封过,可以防水,你再想想。」

  程宗扬一阵惊喜,「你见到了?在哪里?」自从发现丢了锦囊,他就提心吊胆。

  香蔻儿没有回答,只是示威似的挺了挺胸。

  「然也。」香蔻儿笑靥如花地说道。

  香蔻儿耸了耸胸,「你自己拿啊。」

  香蔻儿皱了皱小巧的鼻尖,两手背在身后,把胸挺得高高的。

  香蔻儿咬着唇,精致的粉脸渐渐发红。她身上的肌肤滑嫩如酥,两粒小巧的鸽乳微微隆起,软软的细滑之极。隔着她胸前的衣物,手指触到锦囊的轮廓,程宗扬顿时心下大定。他不客气地张开手掌,在小婢胸前摸弄着,一边捏住她小小的乳头,在指间一捻。香蔻儿嘤咛一声,身体软软伏在程宗扬手上,一张小脸变得通红。程宗扬感叹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小婢整日跟着苏妲己耳薰目染,小小年纪就动了春心。想归想,要程宗扬吃了这根嫩草,他还真张不开嘴。

  程宗扬拔出手,笑呵呵掏出那枚锦囊。

  程宗扬摸了摸她脸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等你再大几岁,就知道我是不是胆小鬼了。」

  苏妲己与王哲有怨无恩,让她知道自己跟王哲的关系,绝非好事。程宗扬心头一急,顿时冒出汗来。他定了定神,「是谁拆的?」

  白纸?程宗扬连忙取出锦囊里的信笺,果然是一张雪白的素纸,干干净净连半点墨迹也无。「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夫人随手扔了,还是我把它检回来的。」

  香蔻儿脸上忽然一红,甩开程宗扬,转身跑了。

  想到小婢的表情,程宗扬顿时恍然大悟。那天看到凝羽被搞的一幕,这小婢真的是动了春心,如果这会儿柴房睡的是自己,香蔻儿已经不是完璧了。

  这会儿找不到凝羽,还是别去听二爷的炸雷了吧。

  为了躲避王哲和那个贱人,自己十余年来寸步不敢离开五原城。苍天有眼,终于除去了自己喉中的梗刺。只要再除去那个贱人,就再没有任何可以束缚自己的存在。

  那名年轻人恭恭敬敬说道:「已经找好了。」说着递上名单。

  看在肚子里冰蛊的面子上,程宗扬作足奴才的模样,「小的答应每月给他十个金铢。」

  程宗扬以为她认为这个价格过于昂贵,连忙道:「说好了就走这一趟南荒,三个月三十枚金铢,夫人若是嫌贵,不妨把小的薪水扣掉一半。」

  「答应了,只不过要先把他手脚的镣铐打开。」看着苏妲己的表情,程宗扬忽然警觉起来,「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是吗?」程宗扬意识到自己检到宝了,顿时心花怒放。

  这样看来,这年轻人真有些像是商人……

  苏妲己媚眼如丝地说道:「自然是做些衣物了。」

  不就是贩卖人口吗?这生意有什么光彩的。

  原来是连锁妓院,难怪这妖精会如此看重霓龙丝。透过自己的经验,程宗扬得出结论,这些情趣内衣对男人的杀伤力完全奏效。如果醉月楼的妓女人手一套情趣内衣,必定是客如云来,财源滚滚。现在连程宗扬都忍不住幻想自己能找到霓龙丝,如果能在这个世界织出二十一世纪才有的吊带、镂空、蕾丝、透明、真空……等等各种情趣内衣,无疑是造福所有男性的绝大善举。「凝羽,你去解了武二郎的镣铐。」

  苏妲己笑道:「那厮虽然凶蛮,但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作数的。既然答应为我商馆效力,就用他这一次。况且武二郎只是暂时屈身在我这里,也不好留他一辈子。先解了他的镣铐,待从南荒回来再作计较。」

  看着跃跃欲试的程宗扬,苏妲己笑道:「凝羽,办完事带他去醉月楼,就说是我的吩咐,让她们好生侍候。」

  「哦?」苏妲己一怔。

  那个布老四也许不认得自己,凝羽却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是他买下了阿姬曼。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凝羽并没有直接把自己交出来,只简短地应了一声。

  凝羽头也没回,掠出月洞门,程宗扬扶着墙直起腰,好不容易喘过气跟了出去,没等他开口,凝羽就冷冷道:「她能听到。」

  「这里不妨。」

  凝羽讥嘲道:「救了一个女孩,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英雄了?」

  凝羽冷笑道:「不要高兴得太早。她留在这里,未必是坏事,你买下她,未必就是好事。」

  凝羽反问道:「你不觉得那舞姬有什么异样吗?」

  还有她的舞技,程宗扬敢断定阿姬曼的舞姿完全是为性交准备的。

  程宗扬强笑道:「夫人这么用心调教阿姬曼,就是想把她卖钱吗?」

  「黑魔海?」

  凝羽取出一枚形制奇异的钥匙,慢慢打开武二郎手上的镣铐。虽然知道武二郎不是喜好暗施偷袭的小人,但在他的威压下,凝羽仍不禁绷紧了身体。

  凝羽脸色微变,翻腕握住刀柄,「武二郎!你要食言吗?」

  愣了半晌,程宗扬才道:「他去哪儿了?」

  【第三集】第七章:恩怨

  自从被醉月楼拿来标在自己的艳帜上,这两句诗就被一群风流兼下流的才子们歪解为寻花问柳、饮酒作乐的口号,竞相标榜,无不以醉月迷花为乐事。

  「好地方!」程宗扬赞叹道。

  看到自家商馆的马车,自然有人通报。一名中年美妇迎出来,见到来的是凝羽不由得一怔,接着笑道:「原来是侍卫长,不知道夫人有何吩咐?」

  那美妇笑道:「我说烛上怎么结了一个好大的灯花,果然是有贵客。」说着她挽住程宗扬的手臂,举止亲昵,却丝毫不让人反感。

  「奴家姓兰,官人抬举,叫一声兰姑便是。」兰姑一边说,一边笑道:「还剩了一处临水的上房,奴家已经叫人去收拾了。不知道官人喜欢哪种的,奴家好叫姑娘们来侍候。」

  兰姑挨着他耳边笑道:「楼里有娼有妓,客人要哪种的?」

  「娼是卖身的,官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妓只陪客人喝酒弹琴,卖艺不卖身的。」

  兰姑推了他一把,低笑道:「那是哄外人的,既然夫人吩咐过,官人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那几个歌舞妓没侍候过客人,怕官人不满意。」

  走在旁边的凝羽脸色忽然一变,藏在斗篷下的手指收紧,握住腰侧的刀柄。

  程宗扬还是头一次看到长着桃花眼的男人,不禁多看了几眼。那男子眼睛黑白并不分明,黑色的瞳孔却越看越深,令人捉摸不透。他眼角微微含笑,眼神似醒非醒,似醉非醉,朦胧中充满邪恶的诱惑力。

  凝羽手指捏得发白,脸上彷佛蒙着一层寒霜。旁边的兰姑却眼睛一亮,松开程宗扬的手臂,上前笑声道:「原来是西门大官人,难得今天得闲。」

  那男子低咳一声,笑道:「兰姑越来越美貌了。不知小生何时才有福气娶兰姑这样的美人儿过门。」

  西门大官人与兰姑说笑着,那双桃花眼不住往凝羽这边瞟。寒暄完,他上前一步,两手抱拳,向凝羽作了个长揖。可惜他动作匆忙了些,右手从怀里拔出时带出一件事物,「啪」的掉在地上,却是一只绣花弓鞋。

  程宗扬真的开始佩服起这小子。平平常常四个字,他竟然能说得深情无限,还充满沧桑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之间历尽沧海桑田,才再度重逢。

  旁边的侍女忍不住笑出声来。西门大官人检起那只绣花鞋,含笑纳入怀中,举止浩洒得足以令小女生晕倒。程宗扬扪心自问,要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捡起一只女人的高跟鞋死不要脸地往怀里塞,恐怕打死他也做不出来,何况还做得这么潇洒。

  周围人再忍不住,顿时弯了腰,笑得花枝招展。一片莺声笑语间,西门大官人一脸无辜地说道:「小生说得有错吗?」

  西门摇头叹息,「其实你们都不了解我的内心,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西门大官人一手放在怀里,轻轻咳了两声,脸色更显得青了,「让兰姑费心了。

  兰姑连忙答应了。

  不顾周围女子羡慕的目光,凝羽像被毒虫蛰到般,身子一颤板着脸道:「不必。我待得很好。」

  程宗扬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到了楼阁中坐下,他顾不得观赏周围的风景,便拉着兰姑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程宗扬咬牙道:「他是不是单名一个庆字?」

  后面的话程宗扬已经充耳不闻。他怎么也想不到,传说中的千古第一淫人竟然是个如此风流佣傥的人物,即使知道他的磨细,也生不出半点反感。

  「谁说潘姑娘会跟了他?」凝羽冷笑一声。

  「潘金莲不是武大郎的老婆吗?」

  兰姑笑道:「这事在院子里都传成笑话了。那潘金莲跟白武族的武大订的是娃娃亲,还没过门呢,就跟武大的弟弟武二有了私情。西门大官人好意去提点武大郎,没想到那武大郎性子蛮横,竟然发起凶来,打伤了西门大官人!」

  兰姑道:「听人说那武大郎身高九尺,脸上的虎斑一直长到肩膀上,脱了衣物分不出是人是虎。潘金莲娇滴滴一个女儿家,怎么愿意嫁给这么个半人半兽的凶人?那潘金莲面带桃花,天生的媚相,偏他还当成了宝,容不得人说半句实话。

  武大郎居然身高九尺?程宗扬听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兰姑笑道:「五原城都传遍了呢。西门大官人伤还没有好,那武大就遭了报应,失足落下山崖,抬回去没多久就咽了气。」她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地说道:「听说是潘金莲跟武二当着他的面偷情,把病榻上的武大活活气死的。」

  兰姑笑道:「那是西门大官人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不好!」程宗扬猛然想起一事,腾地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楼?」

  程宗扬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水浒传中武松大展神威,血溅鸳鸯楼,还好这里是醉月楼。

  「砰」的一声,刚放好的椅子被程宗扬撞倒。

  千求万拜,只希望一切别那么凑巧,可惜天不从人愿,话音刚落,头顶就响起一声霹雳。「西门狗贼!给二爷滚出来!」

  程宗扬与凝羽面面相觑,过了会儿,凝羽咬着牙低声道:「他不是答应过你了吗!」

  凝羽目光闪闪地看着他,忽然冷笑一声,「那家伙要是真被武二杀了,就有戏好看了。」

  程宗扬惴惴不安地想,那个倒楣鬼不会就是我吧?

  然而,听见这句话的武二郎,立刻确认目标。「呼」的一声,一道庞大的身影带着劲风扑到楼上。

  那人随行的护卫怒喝着出手,打斗声、叫骂声、女子的惊叫声、桌椅器皿的破碎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

  兰姑又是肉痛又是惶恐,一张玉脸惊得雪白,周围的婢女紧靠着墙壁,一个个花容失色。凝羽紧握刀柄,身体微微前倾,彷佛绷紧的弓弦,美目寒光四射。

  头顶忽然一声暴喝,楼中那根一人粗细描金彩绘的立柱被人用重手法击中,「卡」的绽閞一条裂缝,楼顶的瓦片一阵脆响,整座楼阁都为之摇撼起来。

  狂风骤雨般的震响一瞬间宁静下来。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我……我不……」

  「格」的一声脆响,接着虎啸声响起,武二郎魁梧的身影穿窗而出,手中提着一颗颈下滴血的头颅,转瞬消失在夜幕中。

  程宗扬头痛一样揉着太阳穴,然后伸着脖子看了看,讶道:「咦?西门大官人呢?」

  忽然阁内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轻咳。程宗扬霍然回头,盯着房中那张圆桌,喝道:「出来!」

  「再不出来我就喊了!」程宗扬扯开喉咙,叫道:「武二郎!」

  「快点出来!」

  这间雅阁除了程宗扬、凝羽、兰姑和几名小婢再无他人,谁也不知道他怎么钻到了桌子下面。

  西门庆灰头土脸地钻出来,看了看左右,顿时恢复了玉树临风的姿态,除了手指还有些发抖,倒还称得上风流倜傥。

  兰姑殷勤道:「大官人可受惊了?」

  「喂,」程宗扬提醒他,「外面可是死了一堆人呢,都是你的替死鬼。」

  兰姑奉承道:「西门大官人好一副仁义心肠。」

  看着西门庆很欠扁的那张脸,程宗扬就有打一拳的冲动。凝羽早听不下去,俏脸如冰地拂袖离开鸳鸯阁。「凝姑娘!」西门庆还没顾上和凝羽说话,连忙拔足欲追,程宗扬一句话就让他打消了念头。「……武二郎,说不定还在外面呢。」

  「程。程宗扬。」

  「单名一个庆字。五原城赫赫有名的西门大官人,」程宗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阁下大名注定是要流芳百世,为后人传诵。」

  平常人刚捡了条命,肯定有多远跑多远,兰姑没想到西门大官人还要喝酒,劝道:「刚经了这些事,大官人宅里的姑娘们难免挂念。大官人还要喝酒,胆子未免太大了。」说得虽然委婉,意思却是让他先找个地方躲躲。

  西门庆不以为忤地笑道:「程兄果然明见。」说着他合起折扇,毫不客气地在席间坐下,吩咐道:「兰姑,开两坛好酒,再寻两个上好的粉头来。今晚这里的开销都算我西门的!」

  不多时小婢取来大觥,西门庆先举觥满饮,然后殷勤劝酒。虽然有些反客为主,但举止圆滑,没有丝毫唐突的感觉。程宗扬笑道:「今晚西门兄才是客人,小弟敬西门兄一杯。」

  连程宗扬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虽然有时候显得很欠扁,却并不惹人讨厌,倒有些像是现代人的作风。西门庆咳了两声,也不询问程宗扬的来历,举起大觥道:「萍水相逢,便是知己,请!」

  程宗扬差点把口里的酒喷出来,心里暗骂:干,谁跟你「我辈中人」。

  两名少女齐声答应。

  「什么贵客,大官人说笑了。」

  【第三集】第八章:风流

  西门庆笑道:「小弟对这两位姑娘心仪已久,今日借了程兄的光,可要一亲香泽了。程兄中意哪一个,不妨先挑。」

  西门庆抚掌笑道:「程兄果然好眼力!花旁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靖南女子风致婉妙,柔姿天成,程兄挑的梅儿最是出色。」

  梅儿娇羞地说道:「奴是靖南人氏。」

  西门庆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笑道:「小弟别无他长,只有一桩薄技,举凡天下女子,经小弟法眼一过,其出身、籍贯、脾性……」说着他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地说道:「乃至衣服下遮掩的妙处,小弟无不历历在目。」

  西门庆大笑着饮了一觥酒,然后侧身在另一个少女清儿耳边说了几句。清儿一听,立刻羞红了脸。

  西门庆展开折扇,笑道:「小弟跟程兄打个赌,我猜这小姬下身右边的花唇上有颗小痣,程兄信不信?」

  「赌什么?」

  「好I」程宗扬也把自己的酒觥一推。

  清儿手指绞着衣带,羞赧得抬不起头来。

  西门庆笑道:「若是我输了,就一人打一副银头面送你们。」

  清儿无奈之下,只好羞赧地解开裙裾,将细纨制成的绢裤褪到膝间,在席间露出下体。这清儿分明还是个处子,阴阜细软的毛发下,两片阴唇软软合在一起,带着柔红的艳色,鲜嫩之极。梅儿见清儿羞赧,咬唇一笑,起身剥开她的阴唇,果然在右侧柔腻的褶皱间找到一颗殷红的小痣。

  程宗扬拿起巨觥,一口气喝完。清儿下身的小痣生得如此隐密,连她自己也未必知道。如果说是西门庆事先看过,这小妓也不该还是处子。看来这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

  西门庆眼中露出一丝讶色,赞道:「美色当前,兄台却毫不动容,必定是阅花无数的风流人物。」

  西门庆这等眼力,程宗扬是比不了的。自己见过的女色虽然足以超乎这天下第一淫人的想像,但那些女优一穿上衣服,自己八成都会认错。像他一样隔着衣物看出女性隐私的能力,自己拍马也赶不上。

  西门庆哈哈大笑,「雕虫小技耳。」

  在西门庆的指点下,程宗扬才注意到清儿下唇内侧,有一粒不起眼的小痣。

  说完西门庆昂起身,洒开折扇,边摇边笑道:「小弟所言,程兄一试便知。虽然是小技,但法不传六耳。我与程兄一见如故,才倾囊相告。」

  梅儿羞道:「奴家侍奉过几名客人,兰妈妈怕清儿姐姐害羞,不知道怎么侍奉官人,才让奴来的。」

  说着西门庆打开荷包,给两女一人赏了一把银铢,然后让她们脱去衣物,在席间调笑取乐。

  这下程宗扬才见识了西门庆的本事,他那双桃花眼一抛,几句贴心的软话一说,连夸带哄,逗得清儿羞喜难禁。先光着身子让他遍体抚摸,然后红着脸跪下来,乖乖把脸埋到西门庆胯间。西门庆靠在椅上,朝程宗扬一笑。找个妓女服侍算不得什么,但让一名未閞苞的小妓又羞又喜,像服侍自己情郎一样心甘情愿地去侍奉客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面那小子虽然没有开口,但靠在椅上,一脸舒适的表情,隐约是要跟自己较个高下。这梅儿是醉月楼的红牌,这种名妓眼高于顶,心高气傲,虽然自己是买主,她是货物,面上纵然百依百顺,也未必心服。

  可这五个字正是这位西门大官人的写照,程宗扬跟他比,无论口舌便给,还是相貌俊雅,都狠狠地差上一截,更不用说有万贯家财的支撑。想和西门庆收服清儿一样,让梅儿心甘情愿服侍自己,那是难上加难。可如果在这上面输给西门小子,只怕会被他看扁。

  这次能不能压西门庆一头,就看自己学的灵不灵了。

  程宗扬也不理会,伸出中指让梅儿舔湿了,然后放在她的穴口,慢慢插进她体内。

  西门庆托起清儿的玉脸,在她颊上亲昵地吻了一口,又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西门庆抚摸着少女的雪臀,赞叹道:「好一张欺香寒雪的美臀。今日小生能与清儿姑娘交欢,真是三生修来的褔分。」

  可女人就吃这一套。像清儿这种红牌,开苞时跟嫁人差不多,彩礼贺钱撒得满天都是,这才入帐合卺,总要有些面上的尊重。这会儿西门庆几句甜软的话儿一说,清儿就放下身段,答应了他的要求,让这位知情识趣的西门大官人用近乎羞辱的姿势,在酒席上从后面给自己开苞。

  指尖那片柔腻如脂的腻肉渐渐绷紧,变得柔韧起来。程宗扬暗暗松了口气,自己运气不错,这梅儿正好是百分之十拥有G点的女性之一。

  艳妓已经支撑不住,洁白的身子软线总躺在桌上,两手抓住桌布。她两眼彷佛蒙上一层水雾,粉腮一片潮红,两颗殷红的乳头高高翘起。在她下体,那只美穴已经被淫水湿透。随着手指的进出,她昂起头,蛾眉拧紧,喉中压抑不住地发出低媚的娇呼。手指进出间,穴口一圈柔腻的红肉翻吐着,发出「叽咛叽咛……」的腻响。

  指下的美穴越来越紧,艳妓两条大腿不时合在一起,多半下体已经感觉到强烈的尿意。程宗扬按着记忆中的步骤,反覆刺激着梅儿阴道内的敏感点,直到她身体开始颤抖。

  梅儿身体抖动的频律越来越快,忽然娇躯一紧,像一张玉弓般向上弓起,喉中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西门庆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拳头。那具曼妙的女体在桌上失态的战栗尖叫,一腿垂在桌侧,另一条玉腿被那个陌生的贵客扛在肩上,纤美的脚尖绷紧,伸得笔直。

  西门庆叹道:「程兄只用一根手指就收服此女,手段高明之处,令小弟观为观止。不知程兄这手法是何名目,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程宗扬道:「不知西门兄怎么惹恼了武二郎,让他追上门来喊打喊杀?」

  程宗扬摇了摇头。西门庆解释道:「白武族位于清江峡谷,族中代代相传有兽从血统。武氏兄弟便出自白武族。那两兄弟出生时三分像人,七分像虎,每到月夜就凶性大发,搅得族中不宁。

  程宗扬道:「是潘金莲吧。」

  废话!她可是跟你齐名并称,遗臭万年的奸夫淫妇。你是天下第一奸夫,她是天下第一淫妇。自从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横空出世,世上再没有一个女人敢起名叫潘金莲。全天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西门庆击节而歌,歌罢将铁箸扔在觥内,长叹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潘仙子姿容绝代,清幽雅致,犹如月宫仙子,程兄想必也听说过。」

  潘金莲清幽雅致,犹如月宫仙子?程宗扬敢肯定自己上辈子没听说过,这辈子也没听说过。西门庆望着天际的月影悠然道:「潘仙子是光明观堂门下弟子……」

  「咳,光明观堂是天下医宗……」

  西门庆拍了拍额头,「小生失态了,失态了,程兄莫怪。」他抚着胸低咳两声,清了清喉咙,然后道:「潘仙子擅使长剑,身法翩然如鹤,人称鹤羽剑姬,出身高洁,不但绝色倾城……」

  西门庆一拍桌子,怒道:「胡说!」

  西门庆张大嘴巴呆了半晌,然后又重重拍了一记桌子,愤然道:「不错!就是这个淫妇!勾引武二那厮,在病榻上气死武大,天人共愤!」

  西门庆脸颊抽搐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是去年冬天,一日大雪纷飞,武二郎趁哥哥不在家,溜到武大家里。潘金莲正在房中洗澡,被武二那厮闯了进去,一对奸夫淫妇,便即干柴烈火搅作一团。那丑态令人不堪入目,小弟义愤填膺……」

  「小弟当时就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兄台有所不知。那武家两个儿子生织酽离,怕将来娶不上媳妇,自小便领养了一个姓潘的孤女给武大当童养媳。潘金莲被明静雪那老婊子带走,在光明观堂留了十年,去年才离山返乡,住在武大家。」

  西门庆打了个哈哈,「哈哈!此事说来话便长了,让小弟先润润嗓子。」

  程宗扬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讶道:「不是说来话长吗?难道就这一句?」

  程宗扬一哂,举觥与西门庆一碰,仰头喝了个干净,然后笑道:「行了,西门兄,老实说吧,是不是你看上了潘金莲,想了这个方法,把她跟武大拆散。」

  程宗扬只觉一阵恶寒。

  程宗扬道:「这是你自己想像的吧?」

  程宗扬不理会他的自吹自擂,「那武二郎呢?他跟武大一母同胞,哪会像你一样臭不要脸,干出那种事来?」

  「然后你就编了故事,说潘金莲和武二郎偷情,还去告诉武大?」

  程宗扬遗憾地想,怎么就没把你踢死呢?手段毒辣跟武大只怕沾不上关系,多半是你的心肠毒辣,让武大拚死踹了你一脚。程宗扬看了西门庆一会儿,「西门兄似乎不怎么怕武二郎啊?」

  程宗扬好奇询问,西门庆只笑而不答。

  「嘿嘿,」西门庆讪讪笑了数声,「那个……潘仙子师门假正经得紧,一向标榜洁身自好。弟子闹出丑事,坏了门规,多半会逐出师门。」

  西门庆正色道:「我西门庆对潘仙子一番心意昭昭日月,天地可表!不瞒程兄说,当日惊鸿一瞥,小弟便情根深种,心有所失,念兹在兹,日夜难忘……」

  那种深情款款的样子,不像传说中的淫魔,倒像是个天下少有的情圣。程宗扬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抒情,「说来说去,西门兄不就是因为潘金莲长得美,想上她吗?」

  自己就是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程宗扬一口应诺。「好说!只要你把那套观女之法告诉我就行。西门兄,不许藏私啊。」

  回到商馆已经是深夜了,程宗扬与西门庆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将两坛美酒喝了个罄尽,最后才尽欢而散。

  远远看到后院,程宗扬耳膜立刻一阵打鼓。武二郎刚演过血溅鸳鸯楼一出大戏,不知道是否还有闲情高卧柴房,鼾声如雷。传说中,这位武英雄是个一根直肠子到底的好汉,说他胸怀坦荡也好,没心没肺也成,属于那种张嘴就能看到屁眼儿的直性人。

  但苏妲己也说过武二郎最重信诺,只要答应的事就不会反悔。自己肚子里的冰蛊一时也解不掉,不如先往南荒碰碰运气。如果真找不到霓龙丝,就找机会跟他一道逃跑好了。有这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在旁,至少能保住性命吧。

  卡,程宗扬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程宗扬呆若木鸡地看着空荡荡的柴房,酒意立即醒了一半,接着怒火中烧。

  程宗扬正在发狠,月色忽然一暗,一个庞大的身影掠过墙头,大鸟般落在院中,没有发出丝毫响声。

  月色下,武二郎脖颈中斑斓的虎斑愈发狰狞,双目犹如虎睛,散发出碧幽幽的蓝光,身上衣裳还沾着斑斑血迹。「程兄。」武二郎矜持地拱了拱手,沉声道:「蒙程兄相助,为武二解去镣铐。此间事情已了,武二特来相谢。」

  武二郎浓眉一扬,双手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一别,咱们后会有期!」说着腾身而起,跃上墙头。「你说什么?」程宗扬跳了起来。他见武二郎回来,以为他刚办完事,现在守信回来为自己效力,没想到这厮两句场面话一说,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武二郎从墙头上扭过头来,「二爷说过什么?」

  「十个金铢?」武二郎一哂,满脸不屑地说道:「你把二爷看得也太贱了。

  程宗扬一呆。当时武二郎只是抖了抖手上的镣铐,让自己给他打开,自己以为他是答应了,但实际上这厮根本就没提去南荒的事。

  程宗扬这才想起来,水浒那帮好汉,说白了其实是群土匪。里面的英雄固然豪气干云,义气深重,耍起无赖时也相当在行。鲁智深让镇关西切肉,连寸金软骨都要细细剁成臊子,不带半点肉星在上面。武松更不用说了,十字坡调戏孙二娘,快活林借酒闹事,醉打蒋门神,虽然不欺负良善,但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个都是坏小子出身,是自己太蠢,把臭流氓当成英雄好汉。武二郎见他无话可说,嘿嘿一乐,拱手道:「告辞了!」

  程宗扬对南荒一无所知,但这里的人说起南荒,都如谈虎色变,让自己也犯起了嘀咕。程宗扬对野外的知识仅限于乘车郊游,南荒是什么模样,他连想像也想像不出来。

  那个该死的武二郎!想到武二那副无赖嘴脸,程宗杨又是一阵恼火。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侍卫长找小的有什么事?」

  「我该告诉你吗?」

  西门庆身兼武功程宗扬并不意外,但能让凝羽说武功深不可测,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在程宗扬印象里,西门庆应该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养几个打手仗势欺人还行,说他本身就实力不凡,更像是笑话,自己也是因为这么认为,今晚才敢屡屡出言嘲弄,一让西门庆下不了台的。

  「若不是他有伤在身,武二绝非他的敌手。倒是武大有一拚之力。」

  这个世界的人有几个知道G点?程宗扬也不怕有人拆穿,笑道:「侍卫长想试试吗?」

  程宗扬正诧异间,凝羽忽然往后一退,隐起身形。

  程宗扬没想到武二郎会去而复返。但被这家伙摆过一道,程宗扬小心多了。

  一瞬间,程宗扬想起西门庆在酒宴上的话:武二杀了不该杀的人,如果今晚没有离开五原城,只怕一辈子都走不了了。

  「好!二爷就带你走一遭,每个且不说多的,给二爷拿一千银铢!」

  「我们以前说好是十个金铢,二百枚银铢吧。」

  「确实是说不出口。那就……这个数?」程宗扬犹豫着伸出两根手指。

  程宗扬心里默数三下,武二郎果然旋风般转回来,「二十就二十!二爷今天给你个面子!」

  武二郎顿时气结,忍气道:「你说是多少?」

  武二郎虎目恶狠狠盯着他,忽然叫道:「里面的!给二爷滚出来!小心我一掌拍死这个混帐小子!」

  武二郎提着「西门庆」的人头祭奠了哥哥,想着不和那小子交代一声,直接走人,未免太不仗义。武二爷光明磊落的汉子,当然要把话说清楚,于是便回来找程宗扬。谁知他在鸳鸯阁杀人行凶,已经惊动了五原。城内大批护卫都被调动起来,处处设防,武二郎虽然身手高明,也敌不过满城护卫。冲突中他伤了几名好手,自己也负了伤。眼看天色将亮,一旦露出行踪,众人围攻下,只怕讨不了好去。

  两个银铢,还不如码头扛包的汉子,气得武二郎几乎咬碎钢牙。

  武二郎猛虎般的胸膛起伏片刻,然后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头来。形势比人强,他若不答应,出了大门未必能再活着回来。

  程宗扬笑逐颜开,「那就这样说定了。天不早了,二郎早些歇息吧。」

  「两个银铢已经够低了,你还要扣去一个。不怕他真的翻脸吗?」

  现在让他替我白干三个月,大家也算扯平了。」

  凝羽霍然转身,弯刀闪电般挥出,架在一人颈中。

  那人约三、四十岁年纪,眉目疏朗,面如冠玉,颌下留着三绺长须,头上戴着一顶嵌玉的道冠,身上穿件宽大的黑色道袍,看上去气度凝然。凝羽的月牙弯刀架在颈中,那人只略一错愕,便从容下来。

  程宗扬猛然想了起来,「你是太乙真宗的!」

  那人态度虽然谦恭有度,但他一閞口,程宗扬背后汗毛立刻竖了起来。这人的声音与他昨晚听到的一般无二,正是深夜突然行凶,暗算同门的那个「赵师兄」。

  赵行楷道:「蔺师采泉,向尊驾问好。当日一别,蔺师一直心有怏怏,后来听闻噩耗,更是夜不能寐,特命我等在隘口守候。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等寻觅多时,今日恰有弟子见到程兄。贫道不惴冒昧,星夜赶来拜会,未及通报,还望两位见谅。」

  凝羽疑惑地停下脚步,只听程宗扬道:「有劳蔺教御挂怀。不知道赵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知道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一翻脸就暗算了自己的同门,程宗扬说什么也不敢跟他独处,只装作没看懂他的眼色。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没有。」

  原来是为了掌教的人选。他们这些太乙真宗门人自相残杀,多半就是为了谁来当这个掌教。想通这一点,程宗扬第一个念头就是撇清自己,免得卷到这滩浑水里,到时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赵行楷看了他片刻,眉毛渐渐松开,从容笑道:「蔺师曾有言道,程兄资质不凡,一入我教必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见他不露半点口风,赵行楷也不多说,便笑道:「程兄若有闲暇,还请往龙池一游。打扰程兄了,小道告辞。」

  凝羽奇怪地看着他,「你和太乙真宗还有牵连?王哲死的时候,你竟然和他在一起?」

  要我怎么说?被女人甩了?还掏光了我所有的钱?而且我是新来的,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很熟?

  花墙上,满架蔷薇开得正艳,缤纷的花瓣由白到黄,由粉到紫,色繁姿妍。

  苏妲己披着一件长长的丝袍,慵懒地倚在锦榻上,那张瓜子脸在蔷薇映衬下娇媚无比。

  程宗扬随手奉上一顶高帽,「西门大官人对醉月楼赞不绝口,这都是夫人经营有方。」

  听说你只用一根手指,就让人欲仙欲死,连西门大官人都甘拜下风呢。」

  「那梅儿腿软了一夜,一听到你的名字就面红耳赤,小脸热得发烫。兰儿百计询问,那丫头只说你这位贵客手段高明,整个身子都酥了,那感觉竟是生平未有。」苏姐己揶揄道:「眼下醉月楼的姑娘们,最盼的就是你这位贵客光临,好去服侍你,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金手指。」

  「咦?」苏妲己张大妙目,「公子竟然脸红了?」

  苏妲己掩口笑道:「你贩卖的货物,不是内衣就是鬼鬼祟祟的南荒巫具,难怪能和西门大官人一见如故。」

  苏妲己收起笑容,扬声道:「祁远。」

  看到程宗扬,祁远眼中露出一丝讶色,显然认出来就是这个年轻的奴仆一掷重金,买下了阿姬曼。

  「黑魔海」三个字在心头一掠而过,祁远立刻把那些犹疑都抛到脑后,不敢再去揣测夫人的意图。看到祁远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只字不提阿姬曼,程宗扬知道自己又侥幸过了一关。他略带庆幸地想,一整天没有听到阿姬曼的消息,那个女孩多半已经离开五原了吧。

  祁远应声道:「一共找了八个,依照夫人的吩咐,都是商馆里精强能干的好手。

  「那些奴隶你也见过了吗?」

  程宗扬道:「霓龙丝轻得很,用不了多少力气。」

  苏妲己挽紧丝袍,坐直身体,凛然道:「你也听到了,这次你们去南荒,就是跟着他去找霓龙丝。事情隐秘,只限于你们几个知道。你是走过几次南荒的老人,多余的话我就不再嘱咐了。这次去南荒,那些奴隶由你管理,护卫的事交给凝羽。怎么走,由他吩咐。」苏妲己顿了顿,「如果寻不到霓龙丝,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苏妲己瞥了程宗扬一眼,微笑道:「我已经让香蔻儿蓄了些上好的冰块。等你回来,再让她调了给你解渴。」

  【第三集】第十章:险路

  一行二十余人,离开商馆。一共是四辆马车,十二匹马,还有十匹走骡。粮食都放在车上,八名护卫各自乘马,奴隶们都随车步行。唯一的例外是武二郎。

  程宗扬心里明白,这厮看着凶强霸道,其实是粗中有细,躲在车里好避人耳目。

  王哲之死就像蝴蝶翅膀卷起的风暴,随着时问的推移,影响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深远。太乙真宗的夺权之争虽然没有表面化,但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蔺采泉、商乐轩这些太乙真宗的教御们,无不在觊觎掌教的权柄。

  在大草原时,自己期盼到内陆:到了五原城,又急切地想要离开。现在终于踏上往南荒的路程,程宗扬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程宗扬想起段强,如果告诉他,穿越之后的生活是给一名经营青楼的妖妇当奴仆,段强一定会跟苏妲己拚命吧。

  程宗扬道:「夫人的面子还挺大嘛。」

  在商场上,消息就等于金钱,这个道理程宗扬当然明白。只是区区一家白湖商馆,怎么能有这么灵敏的消息渠道,连军方的秘信都能打听出来?

  程宗扬明白过来。苏妲己开这些青楼,目的绝不仅仅是做生意赚钱。利用醉月楼的人脉刺探消息,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她看重用霓龙丝做成的内衣,也是以此来提高自己生意的竞争力。试想,醉月楼的妓女们都穿上诱惑力十足的情趣内衣,那些男人还不趋之若鹜?

  一阵异样的不安在心头萦绕,程宗扬越走越是心绪不宁,开始怀疑武二郎已经弃车溜走,让自己这群人去南荒送死。

  车内没有人回答。

  祁远探头一看,「哟,这是中毒了吧?」

  水浒中的武二郎最后少了条胳膊,在六合寺出家为僧。可眼前的武二郎毒素已经蔓延到全身,就是想壮士断腕也来不及了。

  武二郎呼吸越来越微弱,心跳也变得迟缓,似乎随时都会断绝。当程宗扬的手掌放在他脖颈上时,武二郎呼吸声突然一粗,眼睛也微微睁开一线。

  只剩下根茎的青草会重新生长,自己身上的伤口癒合得比以往更快。如果能把生死根转化的真阳传输给武二郎,也许能救下他一条命。

  或者还有一种方法,像当日在大草原一样,让浓郁的真阳直接从体内流溢出来,可从哪里找几万个人同时死给自己看?

  「蜜罗汁?」

  「一种毒药,很少有人使用。」凝羽眉头微微拧紧,「难道他昨晚误杀的,竟然是泊陵鱼氏的子弟?」

  「那个阴阳怪气的小子?」

  蜜罗是一种深海才有的生物,传说体内藏有剧毒,经过鱼氏炼制后,只需一滴就能毒毙十头猛兽。而且被蜜罗汁毒死的,屍体都有股甜腻的味道。」

  凝羽甩开武二郎的手,冷冰冰道:「救不活了。」

  凝羽看了他-眼,腰间弯刀挥出,准确地切去武二郎肩头一片腐肉,然后皱起眉头。「他用内力化解了大半毒性,真元耗尽,才被毒性反噬。现在就算能活下来,多半也是废人了。」

  凝羽一言不发地掉转刀身,把弯刀递给程宗扬。程宗扬看看锋利的弯刀,说道:「换把小点的。」

  滚热的鲜血从掌中滚出,滴在武二郎肩头发黑的伤口中。

  程宗扬老实回答,「不知道。」

  「总不能眼看着他死吧?」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盼望能出现什么奇蹟了。

  凝羽忽然抓住武二郎的肩膀,把他推得坐起身来。然后抬掌印在他背后,冷冷道:「你可想好了,他即使能活下来,也是个废人,而且还有无数仇家要找你麻烦。」

  凝羽双掌齐出,拍在武二郎背后的神堂穴上,冷喝道:「出去!」然后闭上眼,不再开口。

  「老祁走过四趟南荒,什么苦都吃过。都说南荒这条道最危险,林子里的瘴气,山里的猛兽毒蛇,陷进去就出不来的泥沼,南荒部族的巫术,连南荒的花草都吃人。

  「瘴气不怕,只要躲开就好。就算躲不开,也有避瘴的紫心丹,含一颗就不怕那些瘴气。怕的是有人不小心被瘴气毒倒,大伙担心被拖累,把人送到村寨里就不管了。南荒这条道有邪性,邪就邪它通人性。人心一散,各打各的算盘,十个有九个都出不来。」

  程宗扬接过来尝了一口。那酒不知泡了什么,味道又腥又苦,咽下之后一股暖热从喉咙一直延伸到胃囊。

  「天下最险的商道老祁走过两条,大雪山那条是时间有限,每年只有一个月能走。大雪一封山,就得等来年。南荒这条是邪,总遇上奇奇怪怪的事。还剩两条,一个北边的冰原,一条是出海,过夜叉珊瑚,老祁还没走过。叫老祁说,不管什么路,只要人心齐,大伙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再难也能走下来。要是各走各的,再好走的路也难走。你说是不是?」

  「多谢老哥,我记住了。」

  那是一条横跨在山谷间的铁索桥,用六条粗如人臂的铁索链结而成,四条在底,两条在侧,铁索连结的桥面上铺着厚厚的木板,山风吹来,整座桥都随之摇摆。程宗扬远远看着就觉得一阵头晕,那些护卫的汉子却是走惯了的。当下两名汉子催动座骑,旋风般疾驰而过。桥面摇撼着,彷佛随时会把他们从桥上抛下。

  这些护卫的头领吴战威从马背上扭过身来,扬着马鞭道:「祁老四!别娘儿们一样慢吞吞的!」

  前面两名汉子转眼就过了桥,立在桥头等候。这边奴隶们一人牵马,两人推车,分成四组过桥。车轮辗在桥面的硬木上,铁链「吱咛吱咛」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祁远为人谨慎,虽然从这条桥上已经不知走过多少趟,仍然下了马,牵马步行,一边嘱咐那些奴隶,「别往下看!瞧你那呆样,这桥结实着呢!」

  吴战威和同伴立在桥头四下顾盼,不时说笑几句。这会儿刚出五原,大家心情都还很轻松。

  「有人偷袭!快回去!」

  桥上的队伍顿时一阵慌乱,祁远大声喝道:「别跑!都站好!」

  桥面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第二辆车前的两名护卫立刻弃马,从鞍侧摘下弩机,贴着马车掠过去接应同伴。两人一边跑,一边张閞弩机,装上箭矢,动作熟练之极。

  祁远跳到鞍上吼道:「都别动!桥翻了谁都逃不了!把马拉紧!这么窄的桥面,马惊了先把你们踢下去!」

  他们这一行二十多人,能称得上高手的也就武二郎和凝羽两个。偏生这会儿一个中毒,一个正助他疗伤,无法分身。

  「叮」的一声,那柄数十斤重的砍刀被一柄长剑弹开,接着剑锋一转,贴着吴战威的脖子划过,带出一串细小的血珠。

  紧接着一柄巨斧蓦然劈来,将吴战威的座骑劈为两段。马血漫天飞起,溅得他满身都是。

  吴战威身手不错,猝然遇袭还能稳住阵脚,只不过狭路相逢,对手的巨斧以长对短占尽优势,巨斧大开大阖,把吴战威逼得手忙脚乱。忽然巨斧一沉,砍在吴战威脚下的木桥上。木屑纷飞中,桥面裂开一个大洞,露出光溜溜的铁索。

  「回来!」祁远扯开嗓子,招呼前面两名护卫后撒。后面的四名护卫着急起来,「乒乒丘、丘、」敲晕了身边挡路的奴隶,纵身跃上马车,在车顶上扳开弩机,瞄着那名斧手疾射。使斧的大汉格开箭矢,咆哮着横身向前,一斧先劈倒驾车的马匹,然后大斧一推,把马车横着劈开。马匹嘶鸣着倒在桥上,沉重的身体压得铁索桥一阵乱晃。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那名持斧的大汉就杀到程宗扬面前,然后举斧朝他身旁的马车劈去。

  「武二!」程宗扬一把砸碎车窗玻璃,叫道:「小心!」

  武二郎忽然虎目一睁,扬手一把抓住斧柄,额头上凶恶的虎斑刹那间亮了起来。

  「好汉子。」

  武二郎额角发亮的虎斑迅速黯淡下去。他真元早已耗尽,得凝羽全力相助,才勉强聚起一点内力。这一击虽然神威凛凛,却是垂死挣扎,他此时身上力道全无,只能眼看着长剑透帘而入。

  那人身形鬼魅般一晃,闪过祁老四的刀锋,剑势毫无停顿地由下而上,毒蛇般直刺武二郎的咽喉。武二郎不甘地瞪大双目,却无力闪避。

  黑色的轻纱流水般散开,露出一截清亮的剑锋,在那人剑锷上一触,就像一道闸门阻止了奔腾的潮水,刺客长剑的去势顿时被阻。接着清亮的剑锋一翻,从刺客腕问掠过。

  程宗扬扭头看时,只看到一朵浮动的黑色云雾。那人身体凌空,横飞着悬在桥上,她全身都裹在黑色的轻纱中,只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飘逸的长纱随风而舞,彷佛是从天外飞来。

  余下的几名护卫扣住弩机,惊愕地看着这个翩然而至的女子。祁远刚才一刀劈空,胸口烦闷得几欲吐血。乱成一团的奴仆躲在车后,战栗着不敢作声。

  眨眼间那女子已经越过铁索桥,掠到另一侧的山岩上。她身形拔起,然后轻纱一旋,一只秀美的纤足探出,点住一根松枝,身形立刻凝立下来,停在松上。

  祁远小声嘀咕道:「这娘儿们穿的……怎么像是带孝呢?」

  「这衰狗!」程宗扬暗骂一声。

  松枝上杳无人迹,只剩下落寞的山风拂过空空的松枝。

  「她是谁?」祁远问。

  满身带孝,长剑如水,来去翩然,杳然如鹤,除了鹤羽剑姬还能是谁?不过她那恩怨难明的眼神让程宗扬很疑惑——难道她和武二真的有一腿?

  凝羽松开手,白着脸道:「毒素已经压制了,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但经脉中余毒一日未清,他的功力就一日无法恢复。」

  桥面的破洞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才聚拢的奴隶立刻又乱了起来。

  一口厚背砍刀被扔到桥上,吴战威攀着铁索,从他失足的破洞里爬出来,一边吐出几口带血的唾沬.祁远喜出望外,「你这小子居然没死!」

  劫后逢生,大夥儿都欣喜若狂,围着吴战威问长问短。

  商队这边损失并不大,除了最初被射杀的那名护卫,只有五六个人受了伤。

  指挥着奴隶把马屍和破碎的大车搬开,祁远分好队伍,两名护卫和四名奴隶看一辆车,络绎通过铁索桥。

  那名黑衣女子刚才站立过的松枝上,悬着一根丝线,丝线尽头是一颗白色的药丸。

  程宗扬忍不住道:「喂,武老二,你嫂子来看你了,怎么也不跟人家打个招呼?」

  像武二郎这样嚣张的家伙,突然萎靡起来,那副惨态看着简直令人心痛。程宗扬都不忍心看了。

  他突然发现,武二郎的眼神停留在那条松枝上,猛虎般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

  【第三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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